酒宴过后,嫪毒、嫪狠一行之人,回到府邸附近,未到门口,就远远看见,罗城几人在府邸门口站着,不知再说什么。
嫪狠顿时心烦,微声道:“什么东西,仗着家世背景,整日多管闲事,我们去走后门。”说罢,带着嫪毒几人去往后门。
罗城和县衙来报之人,不知内情,一直在焦急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还不见知府回来,县衙之人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肚子里传来,咕咕叫声。
罗城一看,干脆不等了,请上县衙之人先去吃饭,于是带着几人赶往酒楼。
这时,嫪狠、嫪毒二人,正坐于府内书房,下人端来茶水糕点后,转身出去。
嫪毒一脸赔笑道:“不知,叔父考虑的如何。”说罢,双手递上茶碗。
嫪狠接过茶水,微微押了一口,沉思道:“轩家村,历朝历代,都受朝廷供奉,族中之人从不参权,也不为名利,更不欺凌相邻,还常常助人为乐,乐善好施。如今朝廷多事之秋,已经很多年,没有给过供奉,问询管过轩家村了。你刚所说,歹人袭击轩家村的事,似乎有所耳闻。可至今没接到,轩家村的人,来报告官府。幕府公费短缺,人手不足,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若能自行解决,岂不是更好!”说罢,似乎又想起什么,得意至极。
嫪毒听后,心中暗喜,谄媚道:“叔父,是说轩家村,被断了供奉,已无人关心过问。既然这样,时机已然成熟,未免夜长梦多,不如我们,制定好计划,尽快完成,家中所托之事。”说罢,满眼期待,看向嫪狠,等他发话。
嫪狠听后,心想,张口闭口,家中所托,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用的着我才想起我,让我在这凉州城,一待这么些年,曾经共事之人,早都升官发财,盆满钵满,心中不满,不由生气。
嫪狠恼怒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那轩家村,下道官府文牒,收了神器?别说是你,就算家中那位来了,量他也没这个胆。虽说朝廷现在,断了供奉,也不过问。但不代表神器,能轻易获取,神器乃是国之重器,就算当今圣上,也不能起,觊觎之心。”说罢,狠狠将茶碗一放。
嫪毒见叔父突然发怒,赶忙起身赔罪,陪笑了半响,说道:“叔父息怒,是小侄莽撞了。叔父为社稷百姓谋福,过得如此清苦。家中所托,小侄也不敢懈怠。不如先打探,轩家村如今的虚实。若是轩家村元气大伤,可趁虚而入,假借他人之手,拿到神器,再将这些人嫁祸栽赃,一并收拾。如此一来,既不落人口实,叔父官声名望又能大振,也能完成家中嘱托。”说罢,又从怀中,取出一叠契约,推于嫪狠面前,又忙续水,将茶碗奉上。
嫪狠听后,看了看桌案上那叠契约,脸色稍缓,沉思片刻后,依然清冷道:“此计倒是可行,可这嫁祸之人从何处寻找?总不能让幕府官兵,装扮山贼进村扫荡,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嫪毒连忙称是,夸赞叔父思虑周全,依旧谄媚,笑着说道:“叔父,安化县山谷附近,不是正闹匪患吗,安化县卧龙山,距那轩家村并不远,何不借,据查卧龙山有匪患之名,派幕府官兵去卧龙山驻扎,等候调遣。”话不说完,等着嫪狠接茬。
嫪狠微微眯眼,似乎有所明白,略微点头道:“接着说,你如何计划。”
嫪毒心里暗喜,忙将计划全部道出:“ 叔父,我与那六盘山匪素有交情,我以利驱之,以愿许之,让那伙人先去轩家村,附近周边村落,劫掠一番,完事栽赃嫁祸给轩家村,在去卧龙山溜达一圈,坐实消息以轩家村和安化县卧龙山匪勾结,调派驻扎在卧龙山,幕府官兵追至轩家村,以勾结山匪之名,进行缉拿,若是抵抗,便可当场,以反抗朝廷,对抗官府之名剿杀。我们暗中派人潜入轩家村,趁机夺得神器。再将这群六盘山匪,定为卧龙山山匪,一同灭口。以此上报朝廷,家中在多打发,大功两件。家中也曾闻叔父,想去宗州、幽州之地看看,岂不是……”话不说完,望眼欲穿看着嫪狠。
嫪狠眉头一展,笑道:“岂不是天衣无缝,平步青云?话虽如此,轩家村名声极佳,当地素有威望,只怕无人相信。再者幕府公费,实在紧张,难以支撑如此开销。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罢,为难道。
嫪毒陪笑道:“叔父,您保社稷为百姓,欲加匪患之罪,又何患无辞,非但无过,反立大功,官府办案,依据拿人。为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叔父放心,有家中支援,多方豪绅配合,所有费用,小侄一并承担。”
一阵阵大笑过后,“来人,替我更衣。去把罗城找来。”嫪狠阴笑道。
这时,罗城也与几人坐下吃饭,罗城心中烦闷,不知道知府去了哪里,增援的事还悬而未决,眼前几人,虽是下面县衙来人,可也都是罗城平生好友,不免愁苦。
“贤弟,今日,为何闷闷不快?”秦宝张口问道。
罗城眉头不展,回道:“二哥,有所不知,你们来州府,禀报匪患之事,那知府大人避而不见。先时,我曾在酒楼找过知府大人,他也却说回府再议,兄弟们久后府邸门前,饥肠辘辘,也不见那知府回来,人往何处,为弟,怎不内心急闷。”说罢,仰头,一杯酒咽下。
秦宝听后,感动之余,心里愁苦,安化县丞为官清廉,公事公办,如今世道,摇头劝慰道:“贤弟,我知你好意,二哥心领,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许久不见,暂且放下不快,你我兄弟几人,今日一醉方休。”说罢,起身倒酒,并让店小二再拿些酒来。
这时,门口小二,传来一声:“官爷,罗铺头就在里面。”随即,房门被推开。
众人只见,来一黑脸大汉,一脸恶相,进门就冷冷道:“罗铺头,还有雅兴在这吃酒,知府大人正到处找你,还不速与我回禀。”说罢,一副趾高气扬的,看着罗城。
罗城因心里愁苦,难免多喝几杯,此时已有几分醉意,未有多想,随口道:“我与兄友多日不见,难得相聚,吃杯酒水,何劳你管,知府大人找我,回去便是。”说罢,正欲起身,对秦宝几人告辞。
黑脸大汉,顿时不快,自恃办事得力,知府身边红人,口气冷道:“哼,白日之内,府中公务繁忙,吃酒偷脱,躲闲纵乐,还满口措辞。”说罢,欲转身离去。
罗城听后,顿时拍桌而起,怒道:“你可知在坐之人,也是安化县衙公派之人,你怎敢如此辱我。”说罢,随即上前,一把拉住,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哪能惯着罗城,别看罗城是州府捕头,黑脸大汉,却从未将罗城放入眼中,转身一拳直奔罗城面门,罗城侧身一躲,大怒,随即腰间使力,身体半转,凌空一脚,正中黑脸大汉胸口,瞬间被踢出门外,黑脸大汉,捂胸不起,身下全是门断木渣,秦宝一看,赶忙上前查看。
黑脸大汉,擦去口角鲜血,手捂胸口,缓缓起身道:“好你罗城,仗着家世,从不把知府大人放在眼中,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缓缓向酒楼大门口走去。
罗城顿时怒不可遏,不由众人阻拦,闪身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将那黑脸大汉,打的惨叫连连,还不忘说道:“我罗城从不仗势欺人,岂会怕你这等小人,收拾完你,我就回去禀报知府,看他又能如何。”
又一阵惨叫声过后,罗城这才停手,转身向秦宝等人一抱手道:“二哥,且在驿馆休息等候,我去去就来。”说罢,扔下布袋,转身离开。
黑脸大汉,已是面目全非,呼吸急促,口中却还骂道:“罗城,今日之事,我与你没完,哎呦,哎呦……”
秦宝目睹过程,心中感激,义气当先,闪身上前好说道:“上差,今日之事,皆由秦宝而起,罗城酒醉,还望看在一府同僚份上,不要怪罪。”说罢,将怀中布袋拿出,全数塞于,黑脸大汉怀中。
黑脸大汉,不近人情,嘴角漏风道:“哼,就算如此,你等都别想好过。”说罢,喊来小二,搀扶他要回州府。
秦宝心中气急,又担心罗城遭小人报复,狠道:“你听好了,今日之事,皆我一人所为,与罗城无关,我乃安华秦宝,你若敢在难为他,休怪我翻脸无情。”说罢,一掌拍碎身旁桌子。
黑脸大汉心中一惊,在未敢多话,由小二搀扶走了。
嫪毒、嫪狠二人商定好计划后,嫪毒就去安排人手,去轩家村打探消息。他挑选了几个身手不错且心思缜密的手下,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嫪狠则是在州府后堂,衣冠楚楚,等候罗城,这时,来人回报,说是罗城求见,“叫他进来。”说罢,嫪狠两眼微眯,不知想些什么。
罗城跨过后堂门槛,大步上前,俯身一拜,张口道:“知府大人,找我,不知所为何事?”说罢,微微低头,等话。
嫪狠闻到,罗城一身酒气,瞬感不满,也不好发作,清冷道:“这两日公务繁多,本府劳累过度,今日又有老家来人探访,不得不去招呼。”话不说完,看着罗城等他张口。
罗城心里本就有气,话不过脑,张口道:“知府大人,身居要位,自是事务繁多,家中亲友来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今早安化县公派之人,现在还在等候大人消息,知府大人对匪患之事,有何看法?还请速下定夺!”说罢,还是微微低头,也不看他。
嫪狠顿时来气,心想你不过是州府捕头,安化县丞不识好歹,从不与我通融,如今派人前来,禀报匪患之事,两手空空,更是未曾将我放入眼中,转念又一想,罗城之父乃是冠武侯,不能过多得罪,于是态度稍缓,温和道:“罗捕头,朝堂之事,自然是朝堂定夺,安化县匪患之事,我正想与你商量,之前早有密报,安化县境内,有处卧龙山,常有匪患,可那安化县丞,今才来报,着实让人费解,此事你怎么看?”说罢,命人拉张椅子过来,让罗城坐下回话。
罗城谢过知府大人,转身坐定后,心里也有所缓和,沉思道:“知府大人,安化县匪患猖獗,属下随时听候,知府大人调遣,只是据属下所知,安化县匪患,常发生于崆峒一脉六盘山周边,山匪手段阴狠毒辣,常将劫掠之人挖去五脏,抛尸荒野,令人发指。”说罢,眼神急切的看着嫪狠。
嫪狠心想,不识时务,放着家中袭位不去继承,非要当什么捕头,还是头倔驴,又臭又硬,微微笑道:“哦,是吗!罗捕头是你有所不知啊,我据密报获悉,那六盘山匪,原是卧龙山匪,匪巢在那,卧龙山山匪此举,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我欲派遣幕府官兵,以及州府捕快,前往卧龙山驻扎,待山匪回到老巢,来个梦中捉兔,将其一网打尽,已决匪患。”说罢,一脸洋意自得。
罗城心中微微一惊,顿感疑惑,难不成是二哥他们消息有误,算了先不多想,尽快能到安化县在做商议不迟,于是点头道:“回禀大人,属下无能,消息不够准确,还望知府大人,火速支援,我等也好尽心尽力,争取早日将那匪患清除。”说罢,起身拱了拱手。
嫪狠心里暗喜,缓缓道:“事不宜迟,这两日,我可先下拨钱粮,在奏明朝廷,三日后,你们便可动身启程去往卧龙山,此去,你定要有番作为才是,别令本府失望。”说罢,起身拍了拍罗城肩膀。
“遵命,知府大人,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匪患不除,绝不来见,谢过大人,属下先行告退。”说罢,不等嫪狠说话,转身离开。
嫪狠看着罗城背影,一把将茶碗摔到地上,下人不明原因,急忙进来查看,嫪狠怒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说罢,又一股坐下,命人去叫黑化。
而轩家村这边,经历过黑神殿来袭,元气大伤,族人死伤惨重不说,如安葬族人,重修筹建,恢复生产,看护伤员,田间之事都需人手来完成,也因轩家村,在当地名声极好,十里八乡,都愿意帮助轩家村共度此关,来帮忙修建,地里农活,救治伤员的人自然也多,帮忙之人都不要酬劳,有些还带着药物、粮食、生产生活器具前来。
而此时,轩家族人最为关心的还是轩宇,能否及时苏醒。
轩家村,一座小屋内,灵瑶守在轩宇床边,“也不知在过两天,公子能否苏醒。”灵瑶喃喃自语的说着。
罗城从州府出来后,直奔驿馆而去,来到驿馆不由分说,直接去了秦宝几人房间,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二哥,安化县匪患究竟怎么回事?知府大人发话了,让我们三日后启程,去卧龙山驻扎剿匪,二哥,你们是不是消息有误?”说罢,拉过椅子,一股坐下。
秦宝听后,一愣,心中顿感疑惑,不明所以道:“贤弟,安化县境内有两座山,卧龙山是属安化县境内,可已到安化县边缘,距安化县几百里,这卧龙山距大阴山不过五六十里,距太统山不过一百五六十里。虽说六盘山属于崆峒一脉,也与天山一脉相连,一小部分在凉州城西边地带,一大部分在安化县城以东,六盘山才是安化县境内主山,卧龙山与六盘山隔着好几座山呢,贤弟,我本就是安化人,又岂会搞错,匪患猖獗经常在六盘山谷胭脂峡附近出没,这你都知道啊,贤弟,你把二哥都说的糊涂了。”说罢,转身去给罗城泡茶。
罗城听了秦宝的话,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二哥,知府大人说有密报称,六盘山匪原是卧龙山匪,匪巢在卧龙山。让我等前去卧龙山,驻扎设伏以待山匪。”
秦宝更加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知府要派人去卧龙山剿匪,罗城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缓缓道:“二哥,你我食君俸禄,当为君解忧,都有一腔凌云志,当为一方百姓谋福,我们可先去卧龙山,看看实际情况究竟如何。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宝点头同意:“贤弟考虑周全,就按你说的办。只是知府大人要你三日后启程,就让我先去卧龙山。还有,我观那黑脸之人,心思不纯,可要当心。”
罗城冷笑一声:“我自会小心,管他耍什么手段,能奈我何。”
秦宝又劝道:“贤弟,还是多个小心。事不宜迟,我留一人在此,等候知府大人消息,拿了文书也好回禀县丞,我与其他二人,这便收拾东西上路。”说罢,抱了抱拳。
罗城回敬道:“二哥,此去一路保重。”说罢,转身离开。
罗城离开驿馆,径直回到府衙,去给捕快们,传达知府命令。
州府驿馆,本就是府衙所设,几人谈话,殊不知,隔墙有耳,早已被人听去,汇报之人也已回到府邸…………
嫪毒办完事,来到书房门口,听到下人正在给嫪狠汇报驿馆情况,于是在外等候,不多时下人转身出来,嫪毒轻唤一声:“叔父。”说罢,走进书房。
嫪狠脸上已经带着层层怒色 ,正欲没处发火,看到嫪毒进来,怒道:“事办完不去休息,又来何事?”
嫪毒谄媚上前,关心问道:“叔父,发生什么事了,惹得您如此生气。”
嫪狠就将驿馆眼线来报,罗城秦宝等人之秘,讲了一遍。嫪狠怨恨,总认为罗城自恃有靠山,一直眼中无人,不服管束,经常多管闲事,有时来人送礼,都得提防着罗城点。
也就在这时,白谝被人搀扶,面目红肿,口角漏风,一瘸一拐的来了,刚到门口就拉着哭腔,喊道:“知府大人,请为小的做主。”二人顺眼看去,可不就是被罗城,在酒楼打的黑脸大汉吗。
白谝进门后,立马跪地磕头,委屈巴巴,将酒楼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遍,低头时不时,瞥上嫪狠几眼,想看看嫪狠反应。
嫪狠顿时火起,又将一个茶碗摔碎,下人倒是没敢在进来,随即,怒道:“好你个罗城,三番五次阻我好事,再这样下去,凉州知府,莫不如让你来当。”说罢,瞪了一眼白谝,命他先去疗伤。
嫪毒赔笑道:“叔父,先别动气,这不正好,瞌睡遇枕头,秦宝几人去了卧龙山,我们命人去将三人袭杀,山匪胆大猖獗,竟连官府公差都敢劫杀,岂不更加坐实卧龙山匪患口实,料那罗城也无话可说,等罗城去了卧龙山,在借机除掉他,剿匪本就死伤难免……”说罢,重新将一碗茶水奉上。
一阵阵大笑………………
更新时间:2025-05-11 08:0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