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被一群变异羊追得啃轮胎时,我抄起板砖拍翻了头羊。“余念安!救我!”他嚎得比待宰的羊还惨。我正要嘲讽,他却盯着烧烤摊残骸突然不动了:“我好像…会烤羊肉了?”末世里觉醒这种废物能力,我笑得直不起腰。直到他用一块焦炭似的肉,让追杀我们的S级掠... 星辉阅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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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终焉当齐夏觉醒烤肉的回响,十日终焉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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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夏被一群变异羊追得啃轮胎时,我抄起板砖拍翻了头羊。

“余念安!救我!”

他嚎得比待宰的羊还惨。

我正要嘲讽,他却盯着烧烤摊残骸突然不动了:“我好像…会烤羊肉了?”

末世里觉醒这种废物能力,我笑得直不起腰。

直到他用一块焦炭似的肉,让追杀我们的S级掠食者当场跳起了求偶舞。

基地首领跪求他当厨神,齐夏却连夜拽着我跑路。

“他们想把我切片研究!”他抖得像风里的破塑料袋。

逃亡途中,我发现他每次烤肉,羊群就疯狂涌来。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血液样本报告显示——我根本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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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猛地灌进我撕裂的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像咽下碎玻璃渣。

肺在烧,腿灌了铅,身后那一片“咩——嗷!”的诡异嚎叫却越来越近,腥臊的热气几乎喷到我后脖颈上。操蛋的末日,连羊都他妈变异成了索命的祖宗!

我连滚带爬扑向路边一辆只剩骨架的废弃皮卡,想都没想,张嘴就朝那干瘪的橡胶轮胎狠狠咬了下去。

牙差点崩掉,一股浓烈刺鼻的橡胶和尘土味直冲鼻子。饿,饿疯了,胃里像有只手在死命掏,后头那群长着獠牙、眼珠子冒着绿光的“羊”可不管这个,它们只想把我撕成肉条当零嘴。

“余念安!余念安!救命啊——!!!”

齐夏那破锣嗓子撕心裂肺地嚎,调门拔得比那群变异羊垂死的惨叫还高八度,穿透力极强,震得我耳膜嗡嗡响。他就在我旁边不远,同样被逼到了绝路,后背死死抵着一堵摇摇欲坠的、糊满可疑黑绿色苔藓的广告牌残骸,手里胡乱挥舞着一根捡来的锈水管,活像个被逼到墙角的受惊鹌鹑。

那群畜生,领头那只格外壮实,歪着半只角,剩下那只角尖锐得能捅穿钢板,绿油油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齐夏,蹄子暴躁地刨着地上的碎石渣,嘴里淌着黏糊糊的涎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要冲锋了!

我眼睛飞快一扫,旁边垃圾堆里半块板砖正安静躺着。

脑子根本来不及细想,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那沉甸甸的家伙什儿,脚下发力一蹬,借着冲劲,腰腹猛地一拧,抡圆了胳膊,那块板砖带着我全部被追杀的憋屈和怒火,划出一道短促有力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砸向那变异头羊的脑侧!

“哐!”

一声闷响,像砸在了半朽的木桩子上。

头羊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四蹄一软,“噗通”一声侧摔在地,蹄子抽搐了两下,绿眼里的凶光像断电的灯泡一样迅速暗淡下去。

它身后那一群躁动的小弟瞬间哑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挤挤挨挨地原地打转,发出不安的“咩呜”声,暂时不敢上前。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羊膻味,还有我剧烈喘息带出的白气。

我撑着膝盖,胸口剧烈起伏,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齐夏还维持着那个后背贴墙、双手举着水管的滑稽姿势,脸白得跟刷了墙腻子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头倒毙的头羊,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废物点心!”我喘匀了气,直起腰,朝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刚才咬轮胎太狠,牙龈磕破了),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火气,“嚎得比待宰的还惨!你是属喇叭的吗?跑都跑不利索!”

我抬脚泄愤似的踢了踢地上的一块碎石,那石头咕噜噜滚到齐夏脚边。

齐夏没接我这茬。他那张吓白的脸,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眼神直勾勾地,越过我,死死钉在我身后不远处——

那里曾经是个露天烧烤摊,现在只剩个被砸得稀烂的铁皮棚子骨架,一个黑乎乎的、翻倒的破旧烧烤炉半埋在瓦砾里,几根烧得焦黑的铁签子散落一地。

空气里,除了血腥和羊膻,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风扯碎的、属于旧世界的烟火气——炭火和油脂混合的焦香。

风卷起地上灰白色的尘土,打着旋儿掠过那堆废墟。

就在这片死寂和狼藉中,齐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

他猛地一哆嗦,瞳孔骤然收缩又放大,那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整个魂儿都被那破炉子吸了进去。

“……羊……肉?”

他嘴唇翕动着,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声音又干又涩,带着一种梦游般的不确定。

他那只没拿水管的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指尖对着虚空,极其轻微地、神经质地抖动了几下,像是在掂量一块看不见的肉,又像是模仿着某种翻动的动作。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状态整懵了,心头的火气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毛骨悚然的不安取代。

这货吓傻了?还是饿疯了出现幻觉?

“喂!齐夏!”

我提高音量,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又开始蠢蠢欲动的羊群,它们似乎被头领的死亡短暂震慑!

但饥饿的本能显然压过了恐惧,绿油油的眼睛又开始在我们身上聚焦,“发什么癔症呢!快醒醒!那些羊祖宗缓过劲儿来了!”

我握紧了手里仅剩的半截板砖,感觉手心全是冷汗。

齐夏对我的警告置若罔闻。

他依旧死死盯着那堆烧烤废墟,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抽气声,像是濒死的人终于吸进了一口气。

“我好像……”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聚焦,直直地撞上我的视线,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难以置信的光,“……会烤羊肉了?”

啥玩意儿?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卷着沙砾打在我脸上,有点疼。身后那群变异羊低沉的、带着威胁的“咩呜”声变得格外清晰。

血腥味、羊膻味、还有废墟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混杂着钻进我的鼻子。

我看着他,那张刚才还吓得惨白、现在却因为某种诡异发现而泛起不正常红晕的脸。

他眼神里那股子狂热劲儿,活像饿了三天的野狗突然发现了一盆红烧肉,还是带特效光晕的那种。

会烤羊肉?

在这操蛋的、连块干净树皮都啃不上的末日废土?

我张了张嘴,想骂人。想问他是不是饿得把脑子当羊腰子给啃了。想提醒他身后那群绿眼睛的祖宗随时准备把我们撕成肉丝拌饭。

可我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一股无法抑制的、巨大的荒谬感像岩浆一样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四肢。

它冲垮了刚才死里逃生的紧张,冲垮了面对变异羊群的恐惧,甚至冲垮了我对齐夏这家伙一贯的嫌弃。这感觉太离谱了!离谱到姥姥家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像开了闸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胸腔里爆发出来。

我笑得弯下了腰,一手死死捂着肚子,感觉肠子都要打结了,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半块沾着羊血的板砖。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飙,是笑出来的,也可能是被这操蛋世道给逼的。

“烤…烤羊肉?哈哈哈…齐夏…你他妈…哈哈哈…真是个人才啊!” 我笑得直打嗝,断断续续地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得浑身发抖,连手里的板砖都快拿不稳了,“这能力…绝了!太…太实用了!回头基地开饭…你…你就是主厨!烤全羊!哈哈哈…管饱!” 我笑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齐夏被我笑得脸上那点狂热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羞恼和茫然的窘迫,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红了。“余念安!你…你笑屁啊!我说真的!”他梗着脖子,试图找回点气势,声音却虚得很,眼神还下意识地瞟着那堆烧烤废墟,像是在确认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突兀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威压感,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疯狂的笑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

风停了。

连那些蠢蠢欲动的变异羊群也瞬间僵住,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喉咙里发出恐惧到极致的“嗬嗬”声,绿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有的甚至开始原地失禁,骚臭味弥漫开。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面对顶级掠食者的巨大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我艰难地、一寸寸地扭过头,顺着那股恐怖威压的来源望去。

街道的尽头,坍塌了一半的写字楼形成的巨大阴影里,两点猩红的光芒亮了起来,像地狱里点燃的炭火。接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缓缓显现。

是“屠夫”!

基地通缉令上血红的S级标识,旁边配着它撕裂一辆装甲车的模糊影像。

这头人形怪物,浑身覆盖着暗沉如生铁、布满粗大骨刺的外骨骼,每一次沉重的迈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它巨大的、几乎垂到膝盖的畸形手臂末端,是四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镰刀般的利爪。此刻,它那爬行动物般的竖瞳,正牢牢锁定在我们这两个渺小的猎物身上。

涎水从它咧开的、布满尖牙的巨口中滴落,腐蚀着地面的碎石,发出“嗤嗤”的轻响。

完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板砖?水管?在S级面前,这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

刚才笑出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绝望。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齐夏也僵住了,面无人色,身体筛糠似的抖。

他手里那根锈水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跑…跑啊!”我嘶吼出来,声音都劈了叉,身体却像被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屠夫”发出一声沉闷的、饱含杀戮欲望的低吼,庞大的身躯猛地启动,像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朝着我们碾了过来!

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那巨大的镰刀利爪高高扬起,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那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巨爪即将把我们俩像蝼蚁般拍碎的瞬间!

我身边的齐夏,动了。

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反而爆发出全部凶性的兔子,猛地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嚎叫,不是恐惧,而是某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他根本没看那扑到眼前的死亡阴影,整个人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弯腰、伸手,目标明确——他一把抄起地上那头刚被我拍死的变异头羊的一条后腿!

那羊腿还温乎着,淌着暗红的血。

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的大脑彻底宕机的动作。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隔空对着几步外那堆烧烤废墟里翻倒的破旧铁皮炉子,狠狠一抓!

“嗡——”

一声低沉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那破炉子内部,原本只剩下些死灰,此刻却猛地爆发出一点刺目的红光!

像是被瞬间投入了上千度的熔炉!

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扩散开,吹得我头发和破烂的衣服都向后飞扬!

更诡异的是,齐夏隔空抓着那条血淋淋羊腿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熟稔、甚至带着点…优雅?的韵律,对着那爆发出恐怖高温的炉子,凌空虚抖、翻转!

滋滋滋——!

明明炉子里根本没有实体燃料,空气中却清晰无比地响起了油脂滴落在滚烫炭火上才会发出的、令人垂涎的剧烈爆响!

一股浓郁混合着焦香、肉香、孜然和辣椒粉霸道气息的奇异香味,如同一个无形的炸弹,轰然炸开!这股味道霸道无比,瞬间盖过了血腥、羊膻、甚至“屠夫”带来的死亡威压!

它钻进我的鼻腔,蛮横地撬开我的味蕾,让我饿得发疯的胃袋不受控制地一阵剧烈痉挛,口水疯狂分泌!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时间仿佛被这股霸道的香气按下了慢放键。

“屠夫”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离齐夏的头顶只剩下不到半米!那爪尖的寒光,冰冷得能冻结人的灵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烤肉香气,如同拥有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上了“屠夫”!

它庞大的、冲锋的钢铁身躯,猛地一顿!

像是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无形的空气墙!

那双猩红的、只倒映着杀戮和毁灭的竖瞳,在接触到那股香气的瞬间,里面狂暴的杀意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混乱地波动起来!一丝极其明显的茫然和困惑,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迅速扩散,覆盖了原本纯粹的毁灭欲望。

它高高扬起的、准备收割生命的镰刀巨爪,就那么硬生生地、极其滑稽地悬停在了半空中,距离齐夏乱糟糟的头发只有几厘米。爪尖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跟某种强大的、来自本能的冲动做斗争。

齐夏根本不管头顶悬着的死亡之刃。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烤羊腿”上。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吓人,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消耗。

隔空对着那爆发出恐怖高温的炉子,他的手腕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一翻!

空气中那“滋滋”的爆油声骤然拔高到极致!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焦香四溢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这股香气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直指生物最原始的欲望核心!

“嗷——!!!”

“屠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却完全变了调的咆哮!

那咆哮里蕴含的杀戮意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渴望和原始躁动的亢奋!

紧接着,让我的下巴彻底砸到脚面的、足以载入废土史册的诡异一幕发生了!

这头身高超过三米、浑身覆盖着骨刺和钢铁般外骨骼、能徒手撕开坦克的S级掠食者,它那庞大沉重的身躯,开始以一种与其恐怖外形极端不符的、笨拙而狂野的姿态,剧烈地扭动起来!

它猛地抬起一条覆盖着骨甲的粗壮大腿,极其僵硬地向上踢蹬!

同时,另一条腿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支撑着身体笨拙地旋转!

那布满骨刺的脊背像波浪一样起伏、耸动!两条镰刀巨爪不再是杀戮的凶器,而是像两根巨大的、不受控制的鼓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敲打着它自己覆盖着厚重角质层的胸膛,发出“砰砰砰”沉闷的巨响!

它一边疯狂地扭动、踢踏、旋转、捶胸,一边从那张布满獠牙的巨口中,发出一种高亢的、带着奇异节奏感的“嗷呜~嗷呜~”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在死寂的废墟上空回荡,充满了某种…求偶期雄性动物才会有的、炫耀式的亢奋和急切!

这他妈哪里还是什么S级掠食者“屠夫”?

这分明是一头发了情的、正在跳大神求偶的…超级变异狒狒!

我彻底石化了。手里那半块板砖“啪嗒”一声掉在脚边,溅起一小撮尘土。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脚下这片废土大地一起,被眼前这头狂舞的怪物彻底踩得稀巴烂。

齐夏,你这个“烤羊肉”……烤的到底是什么神仙玩意儿?!

我趴在通风管道的铁栅栏上,指甲抠进锈蚀的金属缝里,血腥味混着一种甜腻到发呕的香薰味直冲脑门。

下面,教堂改造的祭坛像个巨大的、冰冷的金属蜘蛛。

齐夏就在蜘蛛正中心。

惨白的探照灯打在他身上,照得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没了。

手腕脚腕被暗银色的金属箍死死扣在冰冷的合金台面上,勒出的红痕深得吓人。他像条离了水的鱼,胸膛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抽噎。

汗水浸透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破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肋骨形状。

“呜呜呜……”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他咬破的嘴唇里漏出来,破碎得不成调。

围着祭坛站了一圈的白袍子,兜帽压得低低的,只露出线条僵硬的下巴。

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我浑身发冷——粗得像小孩胳膊的透明导管,一头连着祭坛周围一圈闪烁着冰冷蓝光的复杂仪器!

另一头,那些可怕的管子,像贪婪的水蛭,末端带着尖锐的金属针头,狠狠扎进了齐夏两侧太阳穴和胸口!

嗡——

仪器发出低沉持续的蜂鸣。

祭坛下方,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池子里,粘稠的、翻滚不休的黑色雾气,像是被无形的泵疯狂抽取着!

那是恐惧!是整个地下三层避难所,几百号人挤在黑暗里,听着头顶变异兽撞击闸门的巨响,听着隔壁人被拖走的惨叫,听着食物耗尽的广播……

日复一日积累下来的、最纯粹的、能让人发疯的恐惧!

现在,这些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粘稠物,正被那些导管强行灌进齐夏的身体里!

“不——!”

我喉咙里爆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尖利得像玻璃刮过钢板,“放开他!你们这群疯子!放开他啊!”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砸!砸烂那些鬼东西!

我像颗炮弹一样从通风口砸了下去,落地时膝盖撞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钻心地疼。可我根本感觉不到。

手里攥着半截撬棍——刚才在管道里掰下来的——疯了一样扑向离我最近的一台闪烁着蓝光的仪器。

“拦住她!”

一个白袍厉声喝道,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旁边两个白袍立刻伸手来抓我。他们的手冷得像冰窖里的铁块。

我猛地一矮身,撬棍带着我全身的重量和恨意,狠狠抡在仪器侧面一个凸起的、嗡嗡作响的部件上!

哐当!滋啦——!

刺眼的电火花猛地爆开!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被击中的那根连接齐夏太阳穴的导管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里面流淌的黑色雾气瞬间变得稀薄、断断续续。

祭坛上,齐夏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

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的哀嚎,像是濒死的野兽。

“余念安!滚出去!这是净化!是救赎!”

那个领头的白袍声音里带着狂怒,猛地掀开了兜帽。是劳伦斯主教!

那张平时悲天悯人的脸此刻扭曲狰狞,眼睛里燃烧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他在吸收!他在蜕变!他将成为对抗污染的终极兵器!你懂什么!”

“去你妈的救赎!”!我吐掉嘴里的血腥沫子,感觉肺要炸开,手里的撬棍指着劳伦斯那张扭曲的脸,“你们在把他变成怪物!把他还给我!”

我踉跄着爬起来,还想扑向另一台仪器。

但更多的白袍围了上来,冰冷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肩膀,把我往后拖。我的视线被他们晃动的白袍挡住,只能透过缝隙死死盯着祭坛上的齐夏。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

那些扎进他身体的导管周围,他裸露的皮肤……变了。

不是伤痕,不是淤青。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有生命的、比墨汁还深的黑色物质,正缓缓地从他皮肤下面……渗出来。

像粘稠的、冰冷的沥青。

它们缓慢地蠕动着,覆盖住导管刺入的伤口,沿着他苍白的手臂、脖颈……蔓延开。那黑色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失去所有光泽和弹性,变得像蒙了一层死灰的皮革。

一股冰冷的、绝对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猛地攫住了我。这

感觉太熟悉了!深入骨髓的熟悉!

每一次出任务,每一次在废墟深处遭遇那种东西……

那种由人类极致绝望凝聚成的、没有固定形态、只渴望吞噬一切光与热的影子怪物……就是这种气息!冰冷,粘稠,带着吞噬一切的虚无!

绝望之影。

我们曾经猎杀过它们。齐夏用他烤焦的羊肉引开它们的“注意力”,我用特制的声波震荡器把它们震散。每一次都险象环生。每一次靠近,都会被这种粘稠冰冷的绝望感包裹,像掉进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而现在,这种只属于怪物的、纯粹的“绝望”,正从齐夏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看见了吗?余念安!”劳伦斯主教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穿透我冻结的思维,“完美的适配!

他正在拥抱‘源质’!恐惧是钥匙!绝望才是归宿!他将超越所有低阶的‘共感者’,成为行走的‘终焉’!这是教会的荣光!”

荣光?去你妈的荣光!

我看着齐夏。他刚才还因为剧痛而弓起的身体,此刻却诡异地松弛下来,平躺在冰冷的祭坛上。

更多的黑色粘液从他皮肤下渗出,像一层不断扩大的、蠕动的阴影,覆盖他的胸口、腹部……

他整个人正在被那粘稠的黑暗一点点吞噬。

那些扎在他身上的导管,里面的黑色恐惧雾气流淌得更快了,像是在为这绝望的蜕变提供养料。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齐夏!齐夏!你醒醒!看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空旷冰冷的教堂里回荡,带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哭腔,“别睡!别被它吞掉!想想……想想你烤的羊肉!想想那头跳舞的‘屠夫’!想想……”

我的声音哽住了,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海水淹没头顶。

他能听见吗?

那个会为了保命嚎得比待宰羊还惨、会因为我嘲笑他觉醒烧烤能力而面红耳赤的齐夏,还在吗?

就在我绝望的注视下,祭坛上的齐夏,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没有光。

他的瞳孔……像两颗打磨光滑的黑曜石,深不见底,吞噬了所有光线。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痛苦,没有迷茫……

只有一片虚无的、纯粹的、冰冷的黑。

那漆黑的眼睛,缓缓转动,越过围着他的白袍,越过那些闪烁着蓝光的冰冷仪器,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被那双眼睛锁定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那不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是灵魂被扔进绝对零度的真空,被纯粹的“无”所凝视的恐惧!比面对任何S级掠食者都要恐怖千万倍!

我的血液似乎都冻僵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着我,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毫无波澜。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张开。

一个沙哑的、仿佛摩擦着粗糙砂纸的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念安……”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他还认得我?

下一秒,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需求。

“……我好饿……”

“饿”字落下的瞬间,覆盖在他身上的粘稠黑影猛地一阵剧烈蠕动!

像沸腾的沥青!

一股比刚才强烈百倍的、冰冷粘稠的绝望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轰然扩散开来!

抓住我的两个白袍首当其冲,他们脸上狂热的兴奋瞬间冻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眼神迅速变得空洞呆滞,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灰败的死气。他们抓住我的手无力地松开,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像是灵魂被瞬间吸走了!

劳伦斯主教脸上的狂热也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不…不对!这吸收速度…这强度…失控了!快!切断能源!启动净化程序!”

他尖声叫着,手忙脚乱地去按祭坛旁边一个红色的按钮。

其他白袍也慌了神,恐惧第一次压倒了他们病态的虔诚,纷纷后退,想去操作仪器。

“饿……”

齐夏(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东西”)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他身体动了!

那些束缚着他的暗银色金属箍,在接触到覆盖他身体的粘稠黑影时,竟然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坚固的合金像被强酸浸泡的巧克力一样迅速软化、变形!

“拦住他!不能让他离开祭坛!”劳伦斯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几个稍微镇定点的白袍咬牙冲了上去,手里拿着发出高频嗡鸣的声波棒——这是我们平时用来驱散和削弱“绝望之影”的标准装备。

嗡——!

刺耳的声波震荡开来。

然而,祭坛上的黑影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像被微风吹皱的水面。齐夏那双纯黑的眼睛甚至都没有转动,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饿……”

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已经完全被粘稠蠕动的黑影包裹,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像一只怪异的、流淌的黑色利爪。

他只是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白袍,凌空,轻轻一挥。

没有声音。

没有光影特效。

那个白袍的动作瞬间定格。他脸上还凝固着前冲的决绝和恐惧。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像一尊被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崩解了。

不是碎裂,不是爆炸,而是……分解。

从头到脚,连同他手里的声波棒,化作了最细微的、灰黑色的尘埃,簌簌落下,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

绝对的安静。

剩下的白袍,包括劳伦斯主教,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纯粹的、面对无法理解之物的极致恐惧。

他们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再次转向了我。

粘稠的、冰冷的绝望气息,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缠绕上我的脚踝、小腿,向上蔓延。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凝固,思维在冻结,一种想要放弃一切、沉入永恒黑暗的疲惫感疯狂地拉扯着我。

跑?往哪跑?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连这个念头都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劳伦斯是对的。他们在制造怪物。一个由齐夏的身体、由避难所数百人的恐惧喂养出来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之影。

而我,是他唯一还“认得”的……食物?

心脏在冰封的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不是怕死。是怕他再也回不来。

怕那个会因为我抢他最后一块压缩饼干而跳脚的齐夏,那个在“屠夫”爪下还不忘“烤羊肉”的齐夏,彻底消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就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锁死我,冰冷的绝望像毒蛇缠上脖颈的瞬间,我摸到了贴身口袋里那个坚硬的小东西——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这是昨天在教会数据库通风管道里摸爬滚打,差点被激光网切成臊子才抠出来的玩意儿。

上面只刻着一行小字:【Project Pandora - Subject Zero: YNA】。后面跟着一串我的基因编码。

潘多拉计划。零号实验体:余念安(YNA)。

当时只觉得浑身发冷,像被人扒光了扔进冰窟窿。

现在,看着祭坛上那个被黑暗吞噬、只剩下“饿”的齐夏,这点冰冷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赌一把!赌这鬼芯片里藏着能砸碎这操蛋局面的东西!

赌这“零号”不是白叫的!

“齐夏——!”

我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嚎出来,声音劈叉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也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不管那玩意儿听不听得懂!

我像颗出膛的炮弹,不管不顾地朝着祭坛猛冲!

脚下绊到瘫软的白袍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扑街,但我手脚并用硬是撑住了,连滚带爬继续冲!

粘稠冰冷的绝望气息像无数只手死命拽着我,每一步都像在沥青里拔腿。

“拦住她!芯片!她拿了零号芯片!”

劳伦斯主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凄厉变调的尖叫,脸上的褶子都在恐惧中扭曲。

他身边仅剩的两个白袍哆嗦着,手里的声波棒抖得像帕金森,发出的嗡鸣软弱无力。

“滚开!”我红着眼,手里的撬棍不管不顾地抡过去,砸在一个白袍胳膊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那白袍惨叫都没发全乎,就被祭坛方向涌来的一股更冰冷的绝望气息冻得白眼一翻,直接挺尸。

近了!

齐夏(那黑影)依旧“看”着我。

那只由纯粹粘稠黑暗构成的“手”,正缓缓抬起,朝着我的方向。

一股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吸力传来,我感觉自己的力气、温度,甚至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正在被疯狂抽离!眼前阵阵发黑。

“吃这个!别吃人!”

我嘶吼着,在最后一步被吸力拽得离地的瞬间,用尽残存的力气,狠狠地把那枚冰冷坚硬的芯片,朝着那片蠕动的黑暗中心——齐夏原本胸口的位置——砸了过去!

黑色的芯片,像一颗小小的、绝望的流星,划过冰冷的空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枚小小的黑色芯片,旋转着,带着我孤注一掷的力道,精准地砸进了那片覆盖着齐夏胸口的、粘稠蠕动的黑暗中心。

没有声音。

没有撞击的脆响。

芯片接触黑暗的瞬间,就像一滴水珠落入滚烫的油锅——

嗤!

一声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灼烧声响起。

紧接着,以芯片落点为中心,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猛地向内塌陷!

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疯狂吸扯!

“……啊!”

祭坛上,那由齐夏身体发出的、非人的空洞声音第一次变了调!

不再是单纯的“饿”,而是带上了一种尖锐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覆盖他全身的粘稠黑影剧烈地翻滚、沸腾起来!

像一锅烧开的、粘稠的沥青!

它们疯狂地涌向胸口那个塌陷点,试图填补、吞噬那枚小小的芯片,但那塌陷的力量极其霸道,反而拉扯着更多的黑暗向内收缩!

嗡——!

一股低沉到极致的、仿佛来自地核深处的嗡鸣声凭空响起,震得整个教堂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祭坛周围那些还在闪烁的蓝光仪器屏幕疯狂跳动,然后“噼啪”几声,爆出一团团电火花,彻底熄灭!

劳伦斯主教和仅存的白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恐怖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祭坛范围。

“不!不!我的终极兵器!我的‘终焉’!”

劳伦斯绝望地嚎叫着,想去按那个红色按钮,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摔在地上。

塌陷的中心,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光芒猛地爆发出来!

不是温暖的白光,也不是刺眼的激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颜色,仿佛蕴含着所有光谱,又似乎超越了所有颜色。

它像一颗微型超新星在齐夏的胸口诞生!

轰——!

无声的爆炸。

没有冲击波,没有热浪。只有光。

纯粹到极致的、蕴含着毁灭与新生的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教堂的每一寸空间!

惨白的探照灯光、仪器爆出的电火花、甚至教堂彩色玻璃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在这片纯粹的光面前都黯然失色,被彻底吞噬、同化!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强光穿透眼皮,视野里一片灼目的白。

身体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向后推开,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但我顾不上疼,眼睛死死闭着,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光!那是什么光?芯片起作用了?

还是……更彻底的毁灭?

光芒持续的时间很短,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那刺目的强光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视野重新恢复时,教堂里一片狼藉。

仪器冒着黑烟,白袍们瘫在地上生死不知。祭坛上束缚齐夏的金属箍已经彻底断裂、融化,像被高温灼烧过的蜡。

祭坛中央,站着一个人。

是齐夏。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污迹和干涸的血痕。

但覆盖全身的粘稠黑影消失了!

皮肤恢复了正常的光泽和颜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寂的灰败。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他回来了吗?还是……

下一秒,齐夏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

不再是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瞳孔恢复了温润的棕色,虽然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惊魂未定,但里面……有光了!

是活人的眼神!

他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不适应光线。

然后,他的目光聚焦,落在了自己摊开的手掌上。

我也看清了。

他手里握着的,不是武器,也不是什么高科技芯片残骸。

那……那分明是一把还在滋滋作响、冒着诱人油泡和腾腾热气的……烤羊肉串?!

肥瘦相间的肉块被烤得金黄焦脆,边缘微微卷起,油脂滴落下来,发出“滋啦”的轻响。

霸道浓郁的肉香、孜然的辛香、辣椒面的热烈气息,混合成一股无比熟悉、无比亲切、无比……馋人的味道!

瞬间霸道地驱散了教堂里残留的绝望气息和血腥味!

齐夏呆呆地看着手里这把热气腾腾的烤串,又抬起头,看向还摔在地上、一脸懵逼、脸上挂着泪痕和灰尘的我。

他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咧开。

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最后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傻气又无比欠揍的大白牙。

他举起那把香得离谱的烤串,朝我晃了晃,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全新的了然。

他用一种极其轻松、甚至带着点得意洋洋的语调,对着我,清晰无比地喊了一嗓子:

“宝——!”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哪还有半点刚才那非人的空洞?

他顿了顿,咧着嘴,笑容灿烂得晃眼,一字一句地,扔出了那颗炸得我脑瓜子嗡嗡作响的重磅炸弹:

“原来你TM是我的孜然粉啊!”

更新时间:2025-07-06 17: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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