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恐怖片,成了开局必死的炮灰。
>手术台上,电锯屠夫向我逼近。
>眼前突然飘过一行弹幕:【割皮带啊姐姐!左边!】
>我割断皮带滚下手术台,弹幕沸腾:【卧槽真活了?】
>停尸柜里丧尸拍门,弹幕指路:【右三空柜!快!】
>院长办公室破解密码,弹幕剧透:【他女儿生日950707】
>我成功逃出,弹幕却突然刷屏:【主播编号E742,押她活不过下个副本】
>角落里,染血的手术刀泛着冷光。
>我握紧它,在墙上刻下最新弹幕ID。
>“下一个,该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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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像一条垂死的蛇,紧紧缠绕着我的手腕和脚踝。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那粗糙的皮质束缚带更深地咬进皮肤里,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钝痛。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粘稠的泥潭深处,费尽了力气,才勉强挣开沉重的眼皮。
头顶,是一盏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无影灯。几根裸露的灯管有气无力地亮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昏黄的光线在金属灯罩上晕开一片油腻腻的光晕,反而让周围显得更加幽暗。刺鼻的味道,消毒水混合着浓重的血腥、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正在腐烂的甜腻腥臭,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直冲大脑,激起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眩晕。
这是哪里?
最后的记忆碎片还停留在医院那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虽然同样刺鼻,却远没有这里这般…令人窒息。还有那令人绝望的、冰凉的诊断书——“脑干胶质瘤,晚期”。可这里…绝不是病房!
“载入成功…《血源医院》副本…初始身份:待处理‘材料’…祝您…体验愉快…”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颅骨内部摩擦,骤然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冻得我骨髓都在打颤。
材料?什么材料?!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擂鼓般的巨响在耳膜里轰鸣。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想尖叫,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剩下粗重、破碎的喘息。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巨响猛地撕裂了死寂,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过我的神经。
我的眼球艰难地转动,循着声音望去。
房间的尽头,一扇厚重、布满暗褐色污渍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狠狠撞在墙上。一个巨大得非人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那是个男人,或者说,勉强还保持着人形的某种东西。他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身上套着一件沾满大片大片黑红色污迹、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塑胶围裙。围裙之下,虬结的肌肉像一块块坚硬的岩石堆叠起来,皮肤粗糙黝黑,爬满了扭曲的青筋。最恐怖的,是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一把巨大的、沾满陈旧血痂的电锯!锯齿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令人胆寒的金属光泽,几缕暗红色的、粘稠的碎屑还顽固地挂在锯齿的缝隙里。
他的脸隐藏在围裙兜帽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巨大、如同被利器削平的下巴轮廓。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机油味混合在一起,随着他的移动,如同实质般扑面压来。
他动了。
沉重的、包裹着厚实劳保靴的脚掌踏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我身下这张冰冷的手术台。那电锯的嗡鸣声,虽然尚未启动,却仿佛已经在我脆弱的耳膜和神经上疯狂地切割着。
完了!
绝望如同黑色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那锈迹斑斑的灯罩边缘,在我因极度恐惧而模糊的视野里扭曲变形。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真切、如此冰冷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顶点,我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无影灯锈迹斑斑的灯罩边缘。
那里,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像是投影在空气中,却又清晰无比:
【卧槽!一上来就是电锯屠夫?!这新人妹子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
字迹是莹白色的,边缘带着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右向左飘过。像极了…像极了某些直播平台上的…弹幕?!
我一定是吓疯了!恐惧已经摧毁了我的视觉神经,开始出现幻觉了!脑瘤压迫视神经产生的幻视?对,一定是这样!我紧紧闭上眼睛,再猛地睁开。
那行字依旧固执地飘在那里。不仅如此,它下面,又一条新的文字慢悠悠地浮现:
【新人?妹子?醒醒啊!看弹幕!看弹幕!!!】
弹幕?!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意识。不是幻觉?这诡异的文字…是“弹幕”?它们在跟我说话?它们…看得到我?!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完犊子,吓傻了?动啊!手术台左边!看左边!】
【左边!皮带扣是活结!割它!快割断它!】
新的文字接二连三地浮现,速度似乎快了一些。它们挤在灯罩边缘那块小小的区域,争先恐后地向上滚动。
【左边!左边!屠夫快到了!割皮带!】
【对对对!手术刀!旁边托盘里有把手术刀!就在你左手边不远!】
手术刀?左边?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混乱和恐惧。我的眼球艰难地向左侧转动,脖子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就在我左手大约半臂远的地方,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金属托盘歪斜地放在手术台边缘。托盘里散落着几件沾着污迹、闪着冷光的器械。其中一把手术刀格外显眼——它有着细长、锋利的不锈钢刀身,和便于握持的塑料刀柄。刀柄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干涸的东西。
【对对对!就是那把刀!快!】
【抓住它!割皮带!活结在手腕下面一点!】
【屠夫还有三步!两步!艹!快啊!】
那行行飘过的文字,此刻不再是虚幻的符号,它们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瞬间点燃了体内最后一丝残余的力气!
“嗬啊——!”
一声嘶哑的、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低吼从我的喉咙深处挤出。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向左侧扭去!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托盘边缘疯狂地抓挠、滑动!
碰到了!
冰冷的、坚硬的触感!是那把手术刀的刀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手指死死地蜷缩、扣紧!粗糙的塑料刀柄硌着指骨,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让我感到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
“咚!”
电锯屠夫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手术台尾!巨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那浓烈的血腥和机油混合的死亡气息几乎让我窒息!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握着沉重电锯的巨臂,冰冷的锯齿阴影投在我的脸上。
没有时间了!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握着手术刀的手,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角度,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右手腕下方的束缚带扎去、切割!
噗嗤!
刀刃割破坚韧的皮带,发出沉闷的撕裂声。是活结!那些文字没有骗我!束缚带猛地一松!
“呃啊啊——!”
与此同时,电锯屠夫似乎被我这垂死挣扎的动作彻底激怒,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如野兽般的低吼!他那只空闲的、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朝我抓来!目标是我的脖子!
千钧一发!
就在那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巨手即将扼住我喉咙的瞬间,我刚刚获得自由的右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地在手术台边缘一撑!
身体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向左侧翻滚!动作狼狈到了极点,完全是连滚带爬!
轰隆!
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骨头像是散了架,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但此刻,这剧痛却带来一种扭曲的、劫后余生的狂喜!
“吼——!”
头顶上方,传来电锯屠夫惊天动地的狂怒咆哮!他那势在必得的一抓落了空,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在我刚刚躺过的手术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金属台面都微微凹陷下去!他猛地转过头,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仿佛有两道嗜血的凶光穿透黑暗,死死地锁定了地上蜷缩的我。
【卧槽!!!!!!!!真活了?!】
【666666666!妹子牛逼!!!】
【天秀!这翻滚!教科书级别!】
【新人?你跟我说这是新人?!这操作绝了!】
【快跑啊!还愣着干嘛!屠夫要狂暴了!】
眼前瞬间被密密麻麻、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莹白色文字彻底淹没!它们疯狂地滚动、叠加、闪烁,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诡异的兴奋?那巨大的、代表着难以置信的感叹号几乎要戳破我的视网膜。
跑!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所有的疼痛和眩晕。我甚至来不及从地上完全爬起,手脚并用地朝着远离手术台、远离那个恐怖巨人的方向——房间另一头那扇半开的、布满污渍的铁门——拼命地扑去!每一次手脚与冰冷地面的接触,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但我不敢有丝毫停顿。身后,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带着要将一切碾碎的狂暴!
【门!快出门!】
【出门左转!快!】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弹幕如同最忠实的导航员,在我视野的余光里疯狂地指示着方向。我像一颗被恐惧驱动的弹丸,一头撞开了那扇半掩的、沉重的铁门,冲入了门外更加深邃、更加阴森的黑暗走廊之中。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猛地灌入肺腑,呛得我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里火烧火燎。走廊狭窄而漫长,墙壁是剥落的惨绿色墙漆,上面布满了可疑的、喷溅状的深褐色污迹。几盏同样昏黄、接触不良的壁灯在头顶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将我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扭曲,投在肮脏的地面上,如同狂舞的鬼魅。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电锯屠夫那压抑着狂暴的低吼声,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每一次踏地的震动都清晰地通过冰冷的墙壁和地面传导过来,敲打着我的脊椎。
【快!前面岔口!右转!】
【左边是死路!有陷阱!】
【右转右转!进那个门!门上写着‘清洁间’!】
飘过的文字指引清晰而急促。我几乎是凭着弹幕的指示,在下一个岔口猛地右转,一头撞开一扇虚掩着的、写着模糊不清“清洁间”字样的木门,闪身躲了进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门死死抵住。
砰!
几乎就在门关上的同时,一声沉重的撞击狠狠砸在门板上!整扇门都在剧烈地震颤,门框簌簌地落下灰尘。门外,传来电锯屠夫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和沉重的喘息,还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电锯启动前的低鸣!
“吼——!!!”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因为脱力和极度的恐惧而筛糠般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汗水如同溪流,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感。
清洁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刺鼻气味。空间很小,堆满了破旧的拖把、水桶和一些散落的杂物,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个布满蛛网的、瓦数极低的小灯泡。
【呼…暂时安全了。】
【屠夫没权限进后勤通道门,清洁间算后勤通道入口,他进不来。】
【吓死爹了,刚才那一下撞门,我手机都吓掉了。】
【新人妹子可以啊!这反应速度!】
【主播666,关注了!】
【主播叫什么?报个ID啊!】
视野里,白色的弹幕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下来,文字里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甚至带上了一丝…好奇和鼓励?
主播?ID?
这两个词像冰锥,刺入我刚刚因为短暂安全而稍显松懈的神经。刚才太过紧张,只顾着逃命,根本没精力思考这些诡异文字的本质。此刻,这两个词所带来的寒意,甚至比门外电锯屠夫的咆哮更加冰冷彻骨。
“你们…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在狭小肮脏的清洁间里显得格外微弱。我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能茫然地对着空气发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能看到我?”
【???】
【主播不知道?】
【新人是真·新人?不是装的?】
【卧槽,刺激了!第一次见完全不知情的‘素材’?】
【嘘!别乱说!小心超管!】
弹幕短暂地停滞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片带着惊诧和某种讳莫如深意味的文字。那个“素材”的字眼,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素材…材料…那个冰冷的电子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别问了妹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专心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知道真相!】
【对,记住我们的ID!我们是你的‘眼睛’!】
【对对对,我们是你的‘观众’!我们会帮你!】
【主播加油!活下去!】
弹幕迅速统一了方向,开始刷屏“加油”和“活下去”,刻意回避了关于“真相”的问题。它们自称“观众”?是我的“眼睛”?帮助我?可那冰冷的“素材”称呼,还有门外那个要用电锯把我变成“材料”的怪物,无不昭示着这个所谓的“帮助”,背后隐藏着何等恐怖和血腥的真相。
活下去…这是唯一的选项。无论它们是什么,无论这地方是什么鬼东西,活下去,才有机会弄清楚一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但身体依旧紧绷,耳朵死死地贴在门板上,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片刻,伴随着几声不甘的、充满暴戾的低吼,终于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深处。那令人心悸的电锯低鸣也彻底消失了。
危险暂时解除。
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线,这才感觉到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手腕和脚踝被皮带勒过的地方火辣辣地肿痛,摔倒时擦破的手臂膝盖也在渗血,更重要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感如同铅块般灌注到四肢百骸。
【走了走了。】
【安全了,主播可以喘口气。】
【检查下清洁间,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东西。】
【对对对,找点补给,绷带、水之类的。】
弹幕适时地提醒着。我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在这个散发着霉味的小空间里翻找。破旧的拖把桶后面,我找到了半瓶浑浊的矿泉水,瓶身上满是灰尘。顾不上许多,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冷、带着怪味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火烧火燎的干渴。
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杂物架角落,我意外地发现了一卷还算干净的纱布绷带和一小瓶过期的碘伏。我赶紧用它们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和膝盖上还在渗血的擦伤。虽然简陋,但疼痛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运气不错!】
【绷带+1,血条暂时稳了。】
【主播接下来打算去哪?】
【任务是‘逃出血源医院’,关键应该在院长办公室或者出口。】
【同意!去院长办公室找线索!】
弹幕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院长办公室…听起来像是个关键地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轻轻拉开一条门缝。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壁灯闪烁的滋滋声。确认安全后,我闪身而出,沿着昏暗的走廊,根据弹幕偶尔的【左转】、【前面第二个门右拐】、【避开那个有血迹的房间】之类的提示,小心翼翼地潜行。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是无数紧闭的房门,门上油漆剥落,门牌号模糊不清,有些门缝里甚至渗出暗红色的污渍。空气里那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死亡气息,始终萦绕不去。每一次经过一个转角,每一次听到远处传来一丝异响,我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停!前面!】
【注意!前面那个门…太平间!】
【卧槽!这破医院太平间在二楼?】
弹幕突然密集地发出警告,带着强烈的警惕。我立刻停下脚步,身体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前方不远处的右侧,一扇双开的、厚重的金属大门静静矗立。门是那种老式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门,上面用褪色的白漆写着三个大字:**太平间**。
金属大门紧闭着,周围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瘆人。但弹幕的反应如此激烈,这里绝对有问题。
【绕过去!快!别靠近!】
【里面动静不对!绕路!】
【从左边那个杂物通道走!】
我点点头,刚准备听从弹幕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向左边那个堆满废弃桌椅的狭窄通道移动。
就在我的脚刚刚踏上通道入口的地面时——
哐!哐哐哐!
一连串巨大而急促的撞击声猛地从太平间那厚重的金属大门内部爆发出来!那声音沉闷而疯狂,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拼命地撞击着门板!整个金属门都在剧烈地震颤,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伴随着撞击声,还有一阵阵压抑的、非人的嘶吼和抓挠声从门缝里隐隐传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叫出声,猛地缩回脚,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艹!果然诈尸了!】
【是里面的冷冻柜!动静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快跑!它们要出来了!】
【走左边通道!快!别回头!】
弹幕瞬间炸锅!我哪还敢犹豫,连滚带爬地冲进那条堆满废弃杂物的狭窄通道。身后,太平间那沉重的金属大门在疯狂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似乎正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强行撑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狂暴!
我拼命地在歪倒的桌椅缝隙间钻行,被尖锐的木刺划破了衣服和皮肤也浑然不觉。恐惧如同实质的鞭子,狠狠抽打着我的背脊。身后,太平间的方向,终于传来一声金属扭曲断裂的巨响!
“轰——!!!”
紧接着,是更多、更密集、更疯狂的嘶吼和沉重的脚步声!它们出来了!它们在走廊里!
【快!前面右转!快啊!】
【进那个小门!快进去!】
弹幕的指示几乎是在尖叫!我冲出杂物通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楼梯间入口。我毫不犹豫地扑了进去,反手猛地关上那扇同样厚重的防火门,用身体死死顶住!
几乎就在门关上的瞬间——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如同雨点般砸在防火门的外侧!门板剧烈地颤抖,灰尘簌簌落下。门外的嘶吼声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狂潮,它们就在门外!它们嗅到了活人的气息!
我背靠着冰冷的防火门,身体因为恐惧和脱力而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门外那些东西的力量大得惊人,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感觉自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撕碎。防火门发出刺耳的呻吟,门锁处传来金属扭曲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顶住!】
【这门结实!一时半会儿撞不开!】
【快找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看上面!通风管道!快!】
通风管道?!
弹幕的提示如同救命稻草。我猛地抬头。楼梯间上方,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果然有一个方形的、覆盖着金属格栅的通风口!格栅用几颗生锈的螺丝固定着。
【拆掉格栅!钻进去!】
【快!门撑不了多久了!】
求生的意志再次压倒了一切。我顾不上门外恐怖的撞击和嘶吼,目光迅速扫过狭窄的楼梯间。墙角堆着一些废弃的建筑垃圾,其中有一根一米多长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水管!
就是它!
我扑过去,抓起那根沉重冰冷的水管,踉跄着冲到通风口下方。踮起脚尖,将水管的一端狠狠捅进金属格栅的缝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利用杠杆原理猛地一撬!
嘎吱——!
生锈的螺丝发出刺耳的尖叫,一颗螺丝帽率先崩飞!格栅松动了一角!
【用力!】
【再来一下!】
我再次发力!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手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
嘎嘣!嘎嘣!
又是两颗螺丝被强行撬断!整个金属格栅猛地向外翻折开来,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仅容一人勉强钻入的方形通道!
【快!钻进去!】
【别管后面了!快!】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防火门终于不堪重负,门锁连同周围的金属门框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彻底撕裂、向内凹陷变形!一只青灰色、肿胀腐烂、指甲乌黑尖利的手,猛地从门缝里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着!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腐烂的头颅和狰狞的面孔挤压在变形的门缝处,浑浊发黄的眼珠死死地盯住了我,张开流淌着黑黄色涎液的嘴,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
它们要进来了!
最后的时刻!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将手中的水管狠狠砸向最近的那只腐烂手臂,同时双脚猛地蹬地,双手扒住通风管道冰冷的边缘,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窜去!
噗嗤!
水管砸在腐烂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令人作呕的声响。那只手臂只是歪了一下,却丝毫没有退缩!更多的腐烂手臂从扩大的门缝中争先恐后地伸进来!
我的上半身已经钻进了通风管道。管道内壁冰冷粗糙,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我拼命地扭动身体,双脚胡乱地蹬踹着,试图将整个身体都挤进去!
一只冰冷、滑腻的腐烂手掌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刺骨的寒意和滑腻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一股巨大的、非人的力量传来,要将我硬生生拖回去!
“啊——!!!”
极致的恐惧让我发出了凄厉的尖叫!我用另一只脚疯狂地蹬踹着那只抓住我的腐烂手臂!鞋底踹在腐肉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蹬它!用力!】
【踹头!踹它的头!】
【别放弃!主播加油!】
弹幕在视野里疯狂地刷屏,仿佛也在替我呐喊!
也许是恐惧激发了潜能,也许是那只丧尸只顾着抓我,没有防备。我乱蹬的脚,竟然结结实实地踹中了从门缝里挤进来的、一张腐烂狰狞的脸!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不知道是踹断了鼻梁还是下颌骨!
那只抓住我脚踝的腐烂手臂力量猛地一松!我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腰腹和手臂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整个人如同泥鳅般猛地向上彻底缩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里!
几乎就在我身体完全进入管道的瞬间,下方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防火门被彻底撞开!数道腐烂扭曲的身影咆哮着冲进了楼梯间!
我蜷缩在冰冷黑暗的管道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耳朵里嗡嗡作响。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睛透过格栅的缝隙,惊恐万分地向下望去。
几只形态扭曲、皮肤青灰腐烂的“东西”在楼梯间里漫无目的地徘徊、嘶吼着。它们有的穿着破烂的病号服,有的穿着沾满污迹的护士服,无一例外都带着致命的创伤和腐烂。浓烈的尸臭顺着通风管道涌上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其中一只,正是刚才抓住我脚踝的那只,它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鞋印,下巴歪向一边,浑浊的眼珠转动着,似乎在寻找刚刚消失的猎物。
它们徘徊了几分钟,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最终似乎失去了目标,开始缓慢地、僵硬地朝着楼梯下方走去。
【呼……好险!】
【主播命真大!】
【刚才那一脚绝了!踹脸杀!】
【快走!它们可能还会回来!】
【管道里也不安全,快离开这里!】
确认那些恐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我才敢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铁锈和灰尘涌入肺里,带来一阵刺痛。刚才的搏命挣扎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松懈下来,才感到全身无处不痛,尤其是被抓过的脚踝,一阵阵阴冷的麻木感挥之不去。
我强忍着不适,在狭窄逼仄、仅能匍匐前进的通风管道里,根据弹幕【向前爬】、【左边岔口向下】、【小心前面有破损】的指示,艰难地移动着。黑暗、压抑、弥漫的尘埃,每一次金属管道因为我的动作而发出的轻微呻吟,都让我神经紧绷。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另一个通风口的格栅。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格栅向下望去。
下面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沾满灰尘的窗帘遮住大半,只透进几缕惨淡的光线。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对着门口,桌上散乱地堆放着文件和几个相框。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蒙尘的医院建筑规划图。靠墙是一排高大的文件柜,柜门有的开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卷宗。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发霉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气味?
【院长室!就是这里!】
【运气不错!直接到目标点了!】
【快下去!小心点!】
弹幕确认了地点。我观察了一下,这个通风口下方正好是那张宽大的办公桌,距离桌面大概两米多高。我轻轻活动了一下格栅,发现它只是用卡扣卡住,并没有上螺丝。我用力一推,格栅应声向内翻倒,掉在下面厚厚的、积满灰尘的地毯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先将双腿探出管道,然后身体慢慢下滑,最后双手扒住管道边缘,轻轻一松手。
身体落在柔软的旧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我立刻矮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声。
【安全!暂时没危险!】
【快找线索!出口地图、门禁卡或者密码什么的!】
【对!重点看办公桌抽屉和电脑!】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桌面很乱,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我首先注意到那几个倒扣着的相框。拿起其中一个,擦掉灰尘。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院长。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笑容甜美、眉眼间与院长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照片背景是阳光明媚的公园。
【女儿?】
【重点!记下来!】
我放下相框,开始翻找抽屉。上面两个抽屉里都是些普通的办公用品和文件。第三个抽屉是锁着的。
【锁着的!里面可能有重要东西!】
【找钥匙!或者暴力开锁?】
【先看电脑!电脑可能有线索!】
弹幕提醒了我。办公桌正中央,放着一台老式的、厚重的台式电脑主机,屏幕也是那种笨重的大块头。我试着按了一下开机键。
嗡……
风扇转动的声音响起,屏幕闪了几下,竟然真的亮了起来!屏幕中央,弹出一个简洁的登录界面:
>**血源医院核心管理系统**
>请输入管理员密码:
>________________
下面只有一个输入框和一个闪烁的光标。
【果然要密码!】
【快想想!院长相关的!】
【生日?名字缩写?】
【刚才照片!他女儿!950707!】
弹幕瞬间刷过一条信息!950707?照片上那个女孩的生日?这弹幕…连这个都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对这里如此了解?一股寒意再次爬上背脊。
但此刻,没有时间犹豫。我立刻在键盘上敲入:950707
按下回车键。
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跳转!一个复杂的、布满各种图标和菜单的医院管理系统界面出现在眼前!
【YES!】
【666!弹幕牛逼!】
【快找!出口信息!安全通道地图!】
我强压住心中的震撼和疑虑,快速在电脑屏幕上浏览。系统很复杂,但菜单还算清晰。我点开“建筑管理”->“安全疏散图”。
一张清晰的医院建筑平面图加载出来,上面用红色箭头标注着几条逃生路线。其中一个出口被特别标注,指向医院后方一处偏僻的锅炉房区域,旁边写着:“紧急疏散出口(备用发电机启动时激活)”。
【锅炉房!紧急出口!】
【需要启动备用发电机?】
【发电机房在哪?地图上有标吗?】
我放大地图,仔细寻找。果然,在锅炉房旁边,有一个小房间的标识,写着“备用发电机房”。
【找到了!】
【路线记下来!从院长室出去,走西侧走廊,下到一楼后勤区,穿过锅炉房就能到发电机房!启动发电机就能开紧急出口!】
弹幕迅速帮我规划好了路线。我努力将地图上的关键节点和路线刻在脑子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系统界面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不断跳动的红色图标,像是一个监控探头。我下意识地用鼠标点了一下。
屏幕瞬间切换!变成了一个多宫格的监控画面!画面有些模糊,带着雪花点,但能清晰地看到医院各个角落的实时情况!
其中几个画面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一个画面里,那个电锯屠夫正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缓慢地行走,电锯的锯齿上滴着粘稠的液体。
另一个画面,正是我之前逃出来的太平间门口,几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丧尸正在漫无目的地徘徊。
还有一个画面…竟然是刚才我钻出来的那个楼梯间防火门!几只丧尸还在那里徘徊,其中一只脸上带着我鞋印的丧尸,正对着通风口的方向,抬着头,浑浊的眼珠似乎在向上看!它好像…发现通风口了?!
【糟了!它们可能顺着味道找上来了!】
【快走!离开这里!】
【路线记住了吗?快走西侧门!】
监控画面带来的紧迫感瞬间驱散了找到路线的喜悦!它们可能随时会找到这里!
我立刻转身,冲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刚握住冰冷的黄铜门把手——
【等等!锁着的抽屉!】
【对!密码都开了,抽屉钥匙可能就在附近!】
【找找!说不定有好东西!】
弹幕的提醒让我顿住脚步。院长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暂时安全。我犹豫了一秒,目光迅速扫过办公桌。刚才开电脑时太急,没仔细看。我重新看向桌面,在键盘旁边,一个翻倒的笔筒下面,压着一小串黄铜钥匙!
我抓起钥匙串,上面有三把钥匙。我迅速试了试锁着的那个抽屉。
咔嚓!
第三把钥匙顺利插入了锁孔!轻轻一扭,锁开了!
我猛地拉开抽屉!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样东西:一把沉甸甸的、闪着乌光的消防斧!斧刃看起来很锋利。还有一盒未开封的9mm手枪子弹!但…没有枪。最后,是一个硬皮笔记本。
【斧头!好东西!】
【子弹?枪呢?】
【笔记本!快看看!】
我抓起消防斧,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然后拿起那个硬皮笔记本,迅速翻开。
前面几页是些工作记录和潦草的日程安排。翻到中间部分,字迹开始变得混乱、癫狂,充满了涂改和惊叹号:
>“实验体又失败了…活性无法维持…为什么?!方向错了?”
>“他们开始怀疑了…物资消耗太大…上面在施压…”
>“那个女孩…那个叫苏晚的女孩…她的细胞样本…活性!惊人的活性!完美契合!!”
>“找到了!钥匙!最终的钥匙!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她!”
>“她逃走了?废物!一群废物!启动所有‘清洁工’!封锁医院!必须抓住她!她比整个医院都重要!”
我的名字!苏晚!笔记本里提到了我的名字!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我拿着笔记本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们…是在抓我?那个院长…那些怪物…都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我是什么“钥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说的“材料”…难道就是指我?!
“苏晚…苏晚…” 一个冰冷、怨毒、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院长办公室门口响起!
我猛地抬头!
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照片上那个面容严肃的院长!只是此刻,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喷溅状的、暗红发黑的血迹!他的脸扭曲着,眼神疯狂而贪婪,死死地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盯住了我!他的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极其诡异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齿。
“找到你了…我的‘钥匙’…” 他的声音沙哑而兴奋,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上,赫然握着一把银亮的、沾着新鲜血迹的手术刀!刀尖正对着门锁的位置!
【院长BOSS!】
【艹!他怎么找来的?!】
【快跑!西侧门!快!】
弹幕瞬间爆炸!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我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桌上的消防斧和那盒子弹,将笔记本胡乱塞进口袋,转身就朝着办公室西侧那扇小门冲去!
“别想跑!”门外传来院长疯狂的咆哮和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我冲到西侧门前,猛地拧动门把手!
吱呀——
门开了!外面是一条更加昏暗、堆满杂物的走廊!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反手想关门,却发现这门没有锁!
【别关门!浪费时间!快跑!】
【直走!前面左转下楼梯!】
我咬紧牙关,沿着堆满废弃医疗器械和蒙尘家具的走廊拼命奔跑!沉重的消防斧拖慢了速度,但我不敢丢掉它。身后,院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伴随着院长那充满疯狂和占有欲的嘶吼:
“苏晚!你是我的!!”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紧紧追来!他速度极快!
【快!楼梯!下去!】
我冲到弹幕指示的楼梯口,这是一条狭窄的、通往一楼的金属消防梯!我一步两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下冲!金属楼梯发出巨大的、刺耳的哐当声!
冲到一楼,眼前是一条更加破败、弥漫着浓重水汽和铁锈味的通道。管道纵横交错,墙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湿热,带着一股煤灰和机油的味道。
【锅炉房!穿过这里!发电机房就在尽头!】
弹幕指引着方向。我闷头朝着通道深处狂奔!身后的楼梯上,传来院长同样急促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逃不掉的!苏晚!你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他那疯狂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如同跗骨之蛆。
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包裹着保温棉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上用红漆写着:**备用发电机房**。
【到了!快进去!】
我冲到门前,用力去拧那巨大的圆形阀门式门把手!
纹丝不动!锁住了!
【艹!锁了!】
【找钥匙?来不及了!】
【用斧头!劈开它!】
院长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通道入口!他那疯狂而贪婪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我!他狞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的手术刀反射着通道顶灯昏黄的光,像毒蛇的獠牙。
“游戏…结束了。”他沙哑地说着,举起了手术刀。
没有选择了!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手中沉重的消防斧,狠狠地朝着门锁的位置劈去!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包裹着保温棉的铁门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凹痕!锁芯周围的金属扭曲变形!
【用力!再来!】
我再次抡起斧头!
哐!!!
又是一声巨响!锁芯周围的金属彻底崩裂!
【开了!快进去!】
我扔掉斧头,用肩膀狠狠撞向铁门!
“砰!”
沉重的铁门应声向内弹开!
一股更加浓烈的机油味和机器运转的闷热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空间很大,布满粗大的管道,中央位置,一台巨大的、覆盖着油污的柴油发电机静静地矗立着,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发电机控制面板上,几个红色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
【快!启动它!面板上!红色大按钮!】
弹幕急呼!我一眼就看到了控制面板中央那个醒目的、被透明塑料保护罩盖着的红色按钮!旁边写着“紧急启动/停止”。
我扑过去,一把掀开保护罩,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拍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嗡——!!!
一声沉闷的咆哮从发电机内部响起!随即,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机房!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震动!控制面板上,一排排绿色的指示灯如同苏醒的星辰,次第亮起!巨大的飞轮开始高速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成功了!】
【快走!去紧急出口!】
与此同时,机房门口,院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巨大的噪音似乎让他愣了一下,但他脸上那疯狂的笑容更加扭曲,他无视了轰鸣的机器,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地锁定了我,握着手术刀,一步步走进来!
“没用的…苏晚…噪音…掩盖不了你的‘芬芳’…” 他的声音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显得模糊不清,却依旧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带着令人作呕的痴迷。
【出口!在那边!看到那个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灯了吗?旁边的小门!】
弹幕指向发电机房另一侧。那里,一扇不起眼的、刷着绿漆的铁门上方,一个绿色的“EXIT”指示灯正幽幽地亮起!门把手上方,还有一个刷卡区和一个密码键盘!
【门禁!需要密码或卡!】
【快想想!地图上有没有提示?】
【试试院长女儿生日?950707?】
没有时间犹豫!我冲向那扇绿色的安全门!身后,院长也加快了脚步,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扑来!手术刀的寒光近在咫尺!
我扑到门前,手指颤抖着在密码键盘上输入:950707
滴——!
一声清脆的蜂鸣!门锁上方亮起绿灯!
咔嚓!
锁开了!
狂喜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拉开沉重的铁门!
门外,不再是医院那令人窒息的封闭空间!冰冷的、带着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猛地灌入!夜空!我看到了深沉的、点缀着几颗寒星的夜空!还有远处模糊的城市天际线轮廓!
是外面!真的是外面!
【快出去!】
【自由了!快跑!】
我一步跨出铁门!
就在我身体即将完全脱离这地狱般的医院的刹那——
噗嗤!
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猛地从我后背肩胛骨下方传来!冰冷的金属穿透了皮肉!
我的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无法呼吸。
我艰难地回过头。
院长扭曲疯狂的脸堵在门缝里,他的一只手伸出了门外,手术刀深深扎进了我的后背!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衣服。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愤怒、不甘和极度贪婪的狰狞笑容。
“你…是我的…” 他嘶哑地低吼着,试图将刀更深地刺入,同时另一只手也抓向我的胳膊!
“滚开!!!”
求生的本能和剧痛带来的狂暴力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院长的胸口!同时身体借着这股反作用力,猛地向后挣脱!
“呃啊!”
院长闷哼一声,被我踹得向后踉跄,手术刀也脱手而出,留在了我的背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死死咬住嘴唇,借着前冲的惯性,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彻底远离了那扇象征着地狱出口的绿门!
身后,传来院长愤怒到极致的咆哮,但被厚重的铁门隔绝,变得沉闷遥远。他没有追出来。
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了几步,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杂草。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后背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苦。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不断流下。
【出来了!真出来了!】
【天啊!主播成功了!】
【太不容易了!快处理伤口!】
【刀!先把刀拔出来!小心点!】
弹幕在视野里疯狂地刷屏,充满了激动和关切。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丝清醒。自由…我终于逃出来了!
我颤抖着手,反手摸向后背。指尖触到了那冰冷坚硬的刀柄,以及周围一片温热粘腻的濡湿。剧痛让我手指都在抽搐。
【别硬拔!先止血!】
【看看周围!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医院后方一处极其偏僻的角落,紧挨着一个巨大的、如同钢铁怪兽般的废弃锅炉房。锅炉房的外墙红砖斑驳,布满了黑色的烟熏痕迹,巨大的烟囱直指夜空。脚下是荒草丛生的泥地,散落着一些建筑垃圾和废弃的金属零件。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夜风吹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车流声。
这里…安全了?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瞬间将我淹没。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向前栽倒。
就在这时,视野中那如同救生索般的莹白色弹幕,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之前那些密集的、带着激动和关切的文字瞬间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几行巨大无比、如同鲜血般刺目的猩红色文字,它们霸道地占据了整个视野的中心,缓慢地、沉重地向上滚动,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恶意和嘲弄:
【精彩!真TM精彩!E742,你是我看过最带劲的新人主播!】
【赌对了!老子押的你能活过‘血源医院’!翻三倍!爽!】
【切,算你命大。不过下个副本‘幽魂古堡’,老子押你活不过第一晚!】
【编号E742主播,当前存活状态:脱离新手副本。】
【**下注通道开启:押注E742能否存活通过‘幽魂古堡’副本?赔率1:5.8!速来!】**
猩红的文字如同凝固的血液,冰冷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主播?编号E742?下注?赔率?幽魂古堡?
这些词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冻结了我刚刚因逃出生天而涌起的一丝暖意。比后背那把手术刀更冰冷、更尖锐的寒意,从我的骨髓深处疯狂蔓延开来!
原来…原来如此!
那些飘过的文字,那些看似指引、鼓励的“弹幕”…根本不是什么善意的帮助!它们只是…“观众”!而我,只是他们下注取乐的一个…“主播”?一个供他们观赏、押注生死的…玩物?!
“材料”…“待处理”…“编号E742”…冰冷的电子音,院长笔记本里疯狂的“钥匙”…所有破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猩红的、充满赌徒狂欢气息的弹幕,残忍地串联了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愤怒、被玩弄的羞辱和深入骨髓恐惧的冰冷火焰,在我胸腔里轰然炸开!烧得我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死死地盯着那几条还在缓慢滚动的猩红弹幕,尤其是那条押注我“活不过幽魂古堡第一晚”的ID——【血腥收割者】。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灵魂上!
“嗬…嗬…” 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后背的剧痛此刻仿佛变成了某种燃料,让那股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投向地面。
就在我跪倒的不远处,荒草丛中,反射着冰冷月光的,是那把沾满我的鲜血、被我从后背拔出来的手术刀!
银亮的刀身,沾染着粘稠暗红的血,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妖异而残酷的美感。
我伸出手,颤抖的、沾满泥土和血污的手指,无比坚定地、死死地握住了那冰冷光滑的刀柄!
触感冰凉,却仿佛点燃了我体内最后的、也是最暴戾的力量!
我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身。剧痛让我的身体佝偻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没有停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旁边那座巨大、沉默、如同墓穴般的废弃锅炉房那斑驳的红砖外墙。
粗糙的砖面摩擦着指尖。
我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柄染血的手术刀。
月光下,刀尖闪烁着一点寒星。
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尖狠狠地、深深地刺入粗糙坚硬的砖墙!发出“嗤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刀刃刮擦着砖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碎屑簌簌落下。我像一个最专注、最疯狂的工匠,在那冰冷的墙面上,一笔一划,刻下那几个猩红的、如同诅咒般的字符:
血 腥 收 割 者
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刻入砖石,也仿佛刻进了我的骨髓。砖粉混合着我手指被磨破流出的血,将那名字染得更加暗红刺目。
刻完最后一个字,我松开手。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脚下的荒草丛中。
我后退一步,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而剧烈地摇晃着。但我站住了。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五个在月光下泛着诡异暗红色泽的名字。
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扯出一个冰冷、扭曲、没有丝毫温度,却蕴含着无尽疯狂与杀意的笑容。
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在深沉的夜色里,亮得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一个嘶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声音,从我干裂的、带着血腥味的唇齿间,一字一顿地挤出,冰冷地砸在寂静的夜空中:
“下一个…”
“该谁死了?”
更新时间:2025-07-06 17:0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