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三轮车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疾驰,车头幽绿的灯笼在雨幕中拉出一道诡异的流光。车厢内,我瘫在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我右手的指尖依旧残留着触碰那团怨毒黑气时的冰冷刺痛感,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深入骨髓。眼前,那指向... 星辉阅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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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我送的包裹能改变生死,车祸后我送的

第5章

冰冷的三轮车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疾驰,车头幽绿的灯笼在雨幕中拉出一道诡异的流光。车厢内,我瘫在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我右手的指尖依旧残留着触碰那团怨毒黑气时的冰冷刺痛感,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深入骨髓。

眼前,那指向林小雨公寓的、由恶意凝聚的黑色手指已然崩碎消散。李薇薇那张在怨念黑气中一闪而过的、扭曲疯狂的脸孔也消失不见。只有张浩那辆撞毁在路灯下的轿车残骸,在雨水的冲刷下,如同一个冰冷的警告,在倒车镜中迅速远去。

“呼……呼……”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皮肤看起来完好无损,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撕开一道口子的空虚感和隐隐的灼痛感,却真实地存在着。我尝试握了握拳,动作有些迟滞,仿佛这只手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更让我心悸的是,就在我强行抹除那诅咒指向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排斥和恶意的“东西”,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我的指尖,逆流而上,缠绕在了我的灵魂深处!那感觉,比仓库里那些蠕动的包裹更令人作呕。

“污染……因果污染……”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机械合成般,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不是老周!这声音更加冰冷、更加非人!

我浑身一僵,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紧接着,我视野的左上角,那个属于张浩和李薇薇的血色沙漏倒计时旁边,诡异地浮现出一行全新的、不断扭曲闪烁的暗金色文字:

【警告:检测到非法干预既定因果!】

【操作者:驿路通1314号快递员(慕南枝)】

【污染等级:E(轻微侵蚀)】

【惩罚标记已生成!‘清道夫’关注度+1!】

清道夫!老周口中那恐怖的存在!关注度+1?!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我猛地看向车窗外浓雾弥漫的街道,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某种无法形容的恐怖之物从黑暗中扑出!

就在这时!

“呜……汪……呜……” 怀中那个冰冷的白色包裹,突然再次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悲鸣!这一次,不再是悲伤的情绪涟漪,而是实实在在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声!包裹表面那层微弱的白光剧烈地闪烁起来,频率急促得如同警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拉回现实。我低头看向包裹,快递单上的状态信息发生了剧烈变化:

【收件人大黄状态:弥留→濒死(灵魂即将逸散)】

【派送时限:00:03:45→00:00:59 (强制加速!)】

糟糕!刚才强行干预李薇薇的诅咒,似乎不仅引来了“清道夫”的关注,还意外加速了这只叫大黄的流浪狗的死亡进程!遗愿包裹必须在它灵魂彻底消散前送达!

“该死!”我低骂一声,顾不上灵魂深处的刺痛和“清道夫”的恐怖阴影,猛地集中精神,将意念投向快递单上的地址——清河市老城区废品回收站旁桥洞!

前方灰雾再次被无形之力拨开,幽绿的光路瞬间亮起,直指城市破败的角落!

“快点!”我心中怒吼。深绿色的三轮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速度骤然提升到极限,如同鬼魅般撕裂雨幕,沿着光路狂飙!两侧的景象彻底模糊成扭曲的光带,剧烈的推背感将我死死压在座椅上。我死死抱住那个呜咽声越来越微弱、白光闪烁得越来越急促的白色包裹。

倒计时:00:00:15!

光路尽头,一个堆满废弃家电和破烂纸箱的废品回收站轮廓显现。旁边,一座横跨污浊小河的水泥桥下,一个由破旧纸板和脏污棉絮勉强搭建的“窝”映入眼帘。

吱——!

三轮车一个几乎要侧翻的急刹,在桥洞前堪堪停住!我拉开车门,抱着包裹,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狗窝!

倒计时:00:00:05!

窝里,一只骨瘦嶙峋、毛发脏乱打结的老黄狗,奄奄一息地蜷缩着。它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只有胸腔极其微弱地起伏,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几乎失去了所有光彩。它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

“大黄!坚持住!”我冲到它面前,半跪在冰冷的泥水里,颤抖着将那个散发着悲伤白光的包裹递到老黄狗的鼻子前,“你的包裹!签收它!”

包裹的白光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微弱的气息,瞬间变得柔和而温暖,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轻轻笼罩住大黄冰冷的身躯。

“呜……”大黄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涣散的眼珠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似乎想看向那团温暖的白光。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了枯瘦的前爪,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触碰了一下包裹的表面。

嗡——

温暖的白光骤然绽放!不再是刺目的闪烁,而是一种宁静、祥和、充满解脱意味的光芒,瞬间充盈了整个桥洞!包裹如同冰雪消融般在光芒中软化、分解,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温暖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纷纷扬扬地没入大黄的身体。

【签收完成!】

【收件人大黄遗愿已达成:再见小主人一面(意念投影完成)】

【状态:安息】

光芒中,我清晰地“看”到,一个模糊的、大约七八岁小男孩的虚影,带着温暖的笑容,出现在大黄的身边。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大黄的头。大黄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痛苦和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满足和安宁。它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它满足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笼罩着它的温暖白光也渐渐收敛、消散。桥洞里恢复了昏暗,只剩下冰冷的雨水声。大黄的身体彻底停止了起伏,变得安静而祥和,仿佛只是沉沉睡去。无数细微的、纯净的白色光点,如同尘埃般,从它安详的身体上缓缓升起,飘向无尽的夜空。

我呆呆地跪在泥水里,看着眼前这宁静而哀伤的一幕。怀中的包裹已经消失,但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最后一丝温暖。那温暖,与我灵魂深处被“因果污染”带来的冰冷刺痛,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救一人(狗),杀一人的沉重,与完成一个卑微遗愿的温暖释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我心中激烈冲撞,让我一时无言。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要触碰一下大黄安详的脸。然而,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那冰冷皮毛的瞬间——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的碎裂声!

我浑身剧震!一股远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的剧痛,猛地从右手掌心炸开,瞬间席卷全身!我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我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

只见掌心中央,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暗金色裂痕,赫然出现!裂痕周围,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高温灼烤过又急速冷却的琉璃质感!丝丝缕缕冰冷、粘稠的暗金色气息,正从裂痕中极其缓慢地渗出,缠绕在我的指骨上,带来持续的、令人发狂的刺痛和侵蚀感!

【警告:因果污染加剧!】

【侵蚀等级:E→D(中度侵蚀)】

【肢体机能受影响:右手灵活性-15%】

【‘清道夫’关注度+5!】

暗金色的文字再次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视线”!那视线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从虚空中、甚至从我自己的灵魂深处透射出来!带着一种绝对的、非人的、纯粹为了“清理”而存在的漠然意志!

它……来了!或者说,它的目光,已经锁定了这里!

“跑!”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和恐惧!

我猛地从泥水中弹起,甚至顾不上再看一眼安息的大黄,用那只剧痛迟滞的右手拉开车门,几乎是滚进了三轮车车厢!

“走!快走!回驿站!”我嘶哑地吼道,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深绿色的三轮车如同受惊的野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瞬间加速到极致,猛地窜了出去!车头幽绿的灯笼疯狂摇曳,几乎要撕裂!

我蜷缩在冰冷颤抖的车厢里,死死握住剧痛侵蚀的右手,牙齿因为恐惧和剧痛咯咯作响。我惊恐地透过后窗看向桥洞的方向。

冰冷的雨水依旧冲刷着那片污浊之地。大黄安详的身体在黑暗中渐渐模糊。

然而,就在三轮车即将彻底驶离这片区域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

在桥洞入口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在雨水都无法完全浸透的黑暗中,我清晰地“看”到——一个极其模糊、轮廓非人的高大影子,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那影子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种纯粹“人形”的轮廓,却散发着比老周腐烂的半边脸恐怖千百倍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与死寂!它似乎微微侧了侧“头”,“看”了一眼大黄安息的窝,然后,那无形的、绝对的“视线”,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疯狂逃窜的三轮车上!

不!是钉在了车厢里,我的身上!

“呃啊——!”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那目光洞穿、冻结!右手掌心的暗金裂痕瞬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金色的污染气息如同受到刺激般汹涌渗出!

那影子没有追赶。它就那样静静地、如同亘古不变的墓碑般,伫立在桥洞的阴影里,无声地“注视”着三轮车消失在灰雾弥漫的街道尽头。

直到彻底看不见,那股冻结灵魂的恐怖“视线”才缓缓消失。

但我知道,它记住我了。那个名为“清道夫”的、来自阴间规则本身的恐怖清理者,已经在我身上打上了标记!

三轮车在死寂中疯狂行驶。我瘫在座位上,冷汗浸透了全身,右手掌心那暗金色的裂痕和持续的刺痛,以及灵魂深处残留的冰冷冻结感,都在无情地提醒我,我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我违背了规则,触碰了因果,污染了自己,引来了最恐怖存在的注视。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和一对人渣男女?

值得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驿站那扇沉重的铁门,此刻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三轮车终于冲回那条熟悉的、充满腐朽气息的街道,猛地停在“驿路通”仓库门口时,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车,踉跄着扑向那扇隔绝阴阳的铁门!

我用力推开沉重的门。

仓库内昏暗的灯光下,站长老周正背对着门口,站在货架前,似乎在整理着什么。女鬼阿萝依旧飘在半空刷着她的“雪花短视频”,但这一次,她没有调侃,而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带着一丝怜悯和更多幸灾乐祸的眼神,瞟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

“站……站长!”我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我……我回来了!”

老周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当他的脸完全转过来时,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坠冰窟!

老周那唯一完好的半张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而他那只嵌在腐烂血肉中的浑浊眼球,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不,是死死地盯着我那只紧握着的、剧痛颤抖的右手!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那道暗金色的裂痕和缠绕其上的污染气息。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阿萝那边雪花电视发出的微弱电流滋滋声。

老周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恐怖的独眼,冰冷地、一寸寸地审视着我,如同在审视一件即将报废的工具。

半晌,他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才在死寂的仓库里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

“菜鸟女孩……”

“你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更新时间:2025-07-06 17:2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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