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半夜捡垃圾补贴家用被车撞飞,因为没钱治疗成了植物人。
法庭上,破产妻子花五十万给肇事者请律师。
“老太婆年纪大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可浩然还年轻。”
“只要你撤诉,我就给奶奶医疗费。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奶奶死在你面前吧!”
装穷多年的妻子终于不装了。
我反手给一个微信好友发去消息,带着奶奶去往了另一个城市。
…
1.
我正在送今天的最后一单。
手机突然震动,电动车在积水的路面上打滑,差点撞上护栏。
“喂?“我狼狈地把车停在便利店屋檐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顾少恒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您奶奶遭遇车祸,现在需要立即手术,请尽快赶来并准备五万元押金...“
我眼前一黑,奶奶…车祸…
“我…我马上到!医生,请一定救救我奶奶!钱我马上想办法!”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尽快!时间就是生命!”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五万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年,为了偿还妻子柳悦禾创业失败欠下的巨额债务。
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送外卖,赚来的每一分钱都上交给了柳悦禾。
身上别说五万,五百都拿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刚给柳悦禾转了三万块工资。
对,给悦禾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
终于电话通了,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隐约的谈笑声。
“什么事?我正跟朋友谈重要项目呢!”
柳悦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甚至还有一丝被打扰的愠怒。
“悦禾!奶奶…奶奶出车祸了!在医院,要五万块押金!”
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你那边是不是有点,你先给我应个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柳悦禾不耐烦的声音:
“五万?顾少恒,你疯了吧!我哪来的五万块?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不是跟你说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行了行了,我这边忙着呢,你赶紧想办法吧!别烦我!”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妻子冷漠的态度让我心头更凉,明明奶奶对她那么那么好。
可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她的态度。
怎么办?怎么办?
亲戚…早因为妻子的债被我们借怕了,电话都不肯接。
朋友…能借的早借遍了,现在看到我都躲着走。
最后,我终于在一个远房表叔那里跪求借到五千块。
我一路闯红灯开到医院,把五千块钱给了医生。
“杨秀英家属?”护士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手术…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我奶奶呢?她怎么样了?”
我顾不得别的冲过去抓住护士的胳膊,声音嘶哑。
“手术很紧急,但…送来时脑损伤就很严重,加上手术延误……”
护士叹了口气,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命暂时保住了,但成了植物人状态。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后续的治疗和护理费用你要有心理准备。”
植物人……
我踉跄着冲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
透过冰冷的玻璃,我看到奶奶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她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灰败,双目紧闭。
那个为了我和柳悦禾天天出去捡瓶子,八十岁当保洁的奶奶。
那个总笑着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奶奶”
现在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奶…奶奶……”我贴着冰冷的玻璃滑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在急症的走廊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才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了出租屋。
屋里一片漆黑,柳悦禾还没回来。
胃里空空如也却难受得想吐。
电脑响起滴答的提示音,我抬头看到妻子的账户转出去了一笔钱。
2.
就在昨天深夜,一笔整整五十万的巨款被转走了。
“五十万……”
昨天深夜,在我为了奶奶的救命钱跪地哀求的时候,她账户里竟然转出了五十万…
转给谁了…做什么用了?她明明说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但我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证据。
眼下最紧迫的是尽快把那个撞飞奶奶的混蛋告上法庭,为奶奶讨回公道,更重要的是讨回救命的赔偿金。
七天里我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凑够了一万块,请了一位姓陈的律师。
“顾先生,这案子赢得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他斩钉截铁地说,
“凌晨撞人,还是八十岁的老人,事后逃逸,性质极其恶劣,对方全责板上钉钉!
你奶奶这情况,法官不重判他都天理难容。
你放心赔偿金绝对够你奶奶后续治疗和护理。”
他信心满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律师的笃定像一剂强心针。
开庭那天,当被告席上的人被法警带进来时,我愣住了。
这张脸有些许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了眼被告的名字,我想起来了!
林浩然,他是柳悦禾以前创业时招的一个小助理,很会来事,嘴巴也甜。
后来好像攀上了什么高枝就不干了,柳悦禾当时还惋惜了一阵。
怎么会是他?
更让我心头一沉的是,林浩然身边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律师,他没有丝毫紧张,仿佛稳操胜券,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
我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陈律师。
就在那个律师和他的团队步入法庭,目光不经意地扫视过来时,陈律师脸上的自信和笃定瞬间凝固了。
陈律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陈律师把我拉到洗手间旁的角落,他的声音充满了挫败感:
“顾…顾先生…完了…彻底完了…你知道对方律师是谁吗?
宋哲!是明辉的宋哲!
那是给顶级富豪打官司的,出场费三十万起步啊…他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层级能碰的。
肇事者到底什么来头啊,能把宋哲请来!
顾先生你记得我和你说百分之九十的胜率吗?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碰上他。”
“陈律师,求你再想想办法!我奶奶不能白躺在那儿啊!”
我不停的哀求着陈律师,陈律师叹了口气颓然的靠在墙上。
“我…尽力…”
庭审开始。
陈律师强作镇定,按照准备好的思路控诉李浩然的肇事逃逸和奶奶的受伤情况。
对方看着胜券在握,挂着笑看着陈律师发言。
轮到对方发言,他没有直接反驳肇事事实,而是将矛头精准地指向了因果关系和责任比例。
“受害人杨秀英女士,年逾八十。
在如此危险的路段穿着深色衣服,推着一辆堆满废品同样缺乏反光标识的手推车。
这本身就构成了巨大的安全隐患
事发后我的当事人并非故意逃逸,而是因受到巨大惊吓,短暂失去判断力才驶离现场,并于第二天上午主动向警方说明情况,积极配合调查。
根据我方调取的完整急诊记录和手术报告显示,受害人被送医时虽然伤势严重,但生命体征尚存!
导致其陷入不可逆植物人状态的核心原因,是手术的严重延误。
而延误的根本原因是其家属,也就是原告顾少恒先生,未能及时筹措到区区五万元手术押金。”
法庭上一片哗然。
我被他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说懵了。
而我旁边的陈律师,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他几次想开口反驳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休庭时,陈律师痛苦地闭上眼,无力地摇头。
“没用了,顾先生。我尽力了,但宋哲…他太强了,他打的点我们根本防不住…
而且他显然对整个事件的时间线和医疗细节了如指掌,掐得死死的。
这场官司…我们赢不了了…输定了…”
事实也是如此,我们败诉了。
仅判处了赔偿金,甚至不够交奶奶未来一个月的ICU费用。
我像一具躯壳,踉跄着走出法院大门。
刺眼的阳光让我一阵眩晕,几乎站不稳。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不远处。
我总觉得车里坐的女人有些眼熟。
林浩然和宋哲从另一个通道来到了迈巴赫旁边。
“宋律师果然名不虚传!”李浩然带着恭维
“刚才那几下,直接把那律师打懵了!看对面废物的样子,脸都绿了!”
“哼,”那个女人开口了,开口的一瞬间我就听清楚了,是柳悦禾。
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花五十万请宋律师出马,就是要彻底钉死他!让他知道跟你作对的下场!
那个老不死的,深更半夜不在家待着,跑马路中间晃悠,谁知道是不是自己活腻了想碰瓷?
这下好了,成了个活死人还拖累人!”
“就是!”李浩然立刻附和,语气轻佻,“我看那老太婆就是碰瓷没碰好,把自己搭进去了!害得我差点惹一身腥!
还好有悦禾姐你帮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怎么也想不到说出这些话的是我同床共枕的妻子。
柳悦禾…给她的前助理…撞奶奶的肇事者…花了五十万请律师。
胃里翻江倒海,我扶着法院的柱子剧烈地干呕起来。
我心脏好像被死死掐住,根本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柳悦禾依然没有回家。
出租屋没电了,可我身上已经掏不出交电费的钱了。
坐在黑暗里,我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我想不通早就破产了的妻子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我翻遍了家里每一处角落,终于找到了一本存折。
看到上面的数额我瞪大了眼睛,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天文数字。
奶奶躺在icu的画面、我下跪借钱的画面还有柳悦禾挽着林浩然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交织。
我拿出手机给那个早已不联系的号码发去消息。
【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3.
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到这条消息,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外面的天逐渐亮了。
在等待回信的这段时间,我不信邪,再一次起诉了林浩然。
这一次,我甚至请不起律师了。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啃着晦涩的法律条文,在昏暗的灯光下通宵写诉状。
我知道这近乎徒劳,柳悦禾的存款深不见底,但我必须再尝试一下。
就在我抱着厚厚的材料准备再次踏入法院大门的前一天,柳悦禾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林浩然。
柳悦禾精致的妆容,昂贵的衣服与这个简陋的出租屋格格不入。
也难为她这些年屈居这个出租屋那么久了。
这回她演都不演了。
“顾少恒,你闹够了没有?”
她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存,只剩下赤裸裸的厌恶和居高临下。
我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闹?我奶奶躺在那里,生不如死!我在为她讨一个公道!”
“公道?”
柳悦禾嗤笑一声,“宋律师说得清清楚楚!是你延误了手术,是你没钱害了你奶奶!
你现在上诉就是无理取闹,浪费司法资源!法院的判决还不够明白吗?”
“延误手术?”我死死盯着她,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柳悦禾,你摸着你的良心!那五万块救命钱在哪里?奶奶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出去捡垃圾?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所谓的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
可你呢?拿着我们家的钱,装穷包养小三!
奶奶八十岁了,为了补贴这个家为了帮你还债,才去当保洁,才去捡那些瓶子纸壳!
柳悦禾,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啊?”
听见我的话,柳悦禾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也许是愧疚,也许是难堪。
一旁的林浩然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委屈和焦虑:
“悦禾姐…你看他…他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我真的好怕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坐牢啊…”
林浩然的话瞬间将柳悦禾眼中那点松动击得粉碎。
“顾少恒!”她厉声喊着我的名字,“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奶奶出事是意外!是命!
你揪着浩然不放,不就是想讹钱吗?我告诉你,没门!”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逼近一步,
“只要你撤诉,我就负担奶奶的医疗费。ICU一天几千块,你撑得起几天?否则…”
她顿了顿,“你就等着看你奶奶因为断药断氧,活活憋死在你面前吧。我柳悦禾说到做到!”
撤诉,或者奶奶死。
柳悦禾把这两个选项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我同床共枕多年,以为相濡以沫的妻子。
想到那份存折上的天文数字,那笔五十万的转账,我笑出了声。
为了包养助理,这出戏的代价是我奶奶住在医院变成植物人,是我一天三份工还要跪着给亲戚借钱,是八十岁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还在想补贴家用,是7年时间这个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柳悦禾,”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妻子听见我的话整个人一愣,她抿了抿唇转头拉着林浩然往门外走。
“别废话,撤诉或者你奶奶死,你自己选吧。”
她们刚走出门,我手机弹出了消息。
【好!只要你能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保证让他们没有翻身的可能!现在我就安排车把你和奶奶接过来。】
【卡点】
4.
我收拾完东西没多久车就到了。
楼下巷口,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那里。
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助理快步迎上来:
“顾先生,久等。”
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把我请上车。
“董事长特意吩咐了,您奶奶已经被配备了最先进的生命维持系统的救护车接走了,到时候会转运医疗机到瑞士顶尖的医疗实验室。”
上车后,助理递来温热的咖啡,
“当年您放弃的那个岗位,我们董事长一直为您留着。”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重现。
盛华科技是以人工智能和生物科技闻名的商业巨头。
七年前,我刚大学毕业,他们就向我抛出过橄榄枝,职位和待遇都极具诱惑力。
但那时的柳悦禾正雄心勃勃地要创业,她拉着我的手,眼神亮晶晶地说:
“少恒,我们自己打拼出来的才叫事业!去给别人打工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一定能行!”
为了支持她的梦想,我婉拒了盛华,也婉拒了后来其他几家顶级公司的邀请,心甘情愿地守在这个出租屋里。
后来公司创业失败,我也没有脸再去找那些公司,只能找了个市内不错的企业上班。
可入不敷出,柳悦禾所谓欠下的债务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只能在空闲时间挣外快来弥补些许。
这一次尝试我也没有抱有很大希望,毕竟那个公司会认七年前发出去的offer呢。
“这些年,董事长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助理的声音打断回忆,“得知您在送外卖时,他气得摔碎了办公室的花瓶。”
车子缓缓驶入盛华集团总部,推门瞬间背对着我的男人转过了头:
“七年了,你终于来了。”
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矜贵的男人,我突然有些眼熟。
“恒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受苦了。”
这一下我终于想起了是谁。
那个曾和我在巷口分吃冰棍,上树掏鸟蛋,在我家吃饭的发小——秦斯淮。
“当年你说要陪女朋友创业,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我早该发现不对劲,早该...”
他叹了口气,“你和奶奶受的罪,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斯淮…谢谢你,救了我奶奶。”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斯淮摆摆手,眼神变得严肃,
“项目首席架构师的位置,一直给你空着呢。明天就入职,恒哥,欢迎回到属于你的战场。”
“奶奶那里你可以完全放下心,医疗费用我全包,绝对是世界顶尖的医疗机构,你安心负责项目,别的…交给我。”
第二天顾少恒入职担任盛华集团项目首席架构师的消息传开了。
这个消息在国内科技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这个名字在七年前就曾被各大猎头争抢随后却销声匿迹。
我屏蔽了外界所有干扰,将全部精力投入项目。
而另一边。
柳悦禾第无数次点开和我的聊天框却发现我没了音讯。
几天后,她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我的电话。
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她猛地坐直身子,她立刻打开微信,对话框上方赫然显示着红色的感叹号。
当她气喘吁吁地推开出租屋的门时,房间里空空荡荡。
房东站在门口挠了挠头:
“你先生早就退租了,你不知道吗?”
柳悦禾目光扫过满地灰尘,奶奶捡回来的旧报纸不见了,床头那张全家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家从来不曾存在过。
她马上开车去了医院,护士站的白大褂拦住她:
“杨秀英老人已经转院了,家属要求信息保密。”
“转院?转到哪去了?”柳悦禾抓住对方的胳膊,护士皱着眉甩开她的手不耐烦道:
“我们不能透露患者隐私,而且就算和你说了你也进不去。”
柳悦禾踉跄着坐在了医院的椅子上。
事情的发生都超乎了她的掌控。
顾少恒去哪了?奶奶又去哪了?他们哪儿来的钱转院?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5.
林浩然打来一个又一个电话,她却破天荒的一个都没接。
第二天。
盛华的顶层办公室,窗外是模糊的城市天际线。
很亮堂也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让我有些头疼。
七年了,那些技术逻辑和算法早已生疏。
门被推开,秦斯淮走了进来,没穿外套
“怎么样恒哥,这里呆的舒坦吗?”
他笑得轻松,拉过椅子坐下,把带来的数据放在桌上。
我指了指屏幕:
“手生了,这个调度模块…跟我以前想的不太一样。”
“正常!”他语气笃定,“你的底子我知道。需要什么缺什么人,直接说我给你调。
你的想法,肯定有独到之处。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自己焊在了办公室里。
这天下午,秦斯淮几乎是冲进来的。
“这两天瑞士那边发来的数据!”他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颤抖。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拿过数据,上面很多是我看不懂的专有名词,但大概意思是奶奶的大脑皮层开始活跃了。
奶奶有苏醒的迹象了!
我胡乱地抹了把脸,泪水却越擦越多。
窗外的城市依旧模糊,但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穿透云层的微光。
然而另一边柳悦禾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得到的结果都是:顾少恒把钱还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出租屋空了,医院拒绝透露半个字,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
最让她难受的是这些天总感觉有人在调查她的账户,而且她的公司无论是竞标还是客户都遭到了阻碍,她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多疑。
手机又疯了似的震动起来,屏幕上还是“林浩然”。
柳悦禾积压的烦躁猛地爆发,一把抓起手机按了接听,“催命啊!我不是说了别烦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林浩然委屈又带着怨气的声音:
“悦禾姐,我这心里发毛啊!顾少恒带着老太婆跑了,音信全无,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暗地里憋着坏水?
万一他偷偷录了音拍了照,回头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还有啊,我看上那块新出的表……”
“闭嘴!”柳悦禾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
“表表表!你就知道表!顾少恒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送外卖的!他连打官司的钱都掏不出来!肯定是不知道死到哪个穷乡僻壤等断气了!
至于钱…”
她顿住,想起这几天的异常,心头那股邪火更旺,语气更加恶劣,
“最近有点不太平,你给我安分点!少惹麻烦!”
她没心思再听林浩然啰嗦,狠狠挂断了通话。
两个月后,项目第一阶段成功上线,性能惊艳业界。
盛华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发布会。
秦斯淮坐在第一排,对我微微颔首。
项目第一阶段的数据在大屏幕上跳动,性能指标远超预期。
台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和掌声。我按流程讲解完手心全是汗,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
6.
“下面是媒体提问环节。”
主持人话音刚落,一个记者立刻站了起来。
“顾先生,恭喜项目取得突破性成功!
但据我们所知,您在过去几个月经历了巨大的家庭变故。
有消息称,您八十岁的祖母因深夜捡拾废品遭遇严重车祸,成了植物人。
而肇事者却在一位‘神秘金主’斥资五十万聘请的顶级律师辩护下,几乎全身而退?
事故后不久,您和您重伤的祖母就神秘消失了。
请问这些传言是否属实?
您今天的成功是否与这段痛苦的经历有关?”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都围绕着我。
空气凝固。
终于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向那些镜头,
“是。”
“我的奶奶,杨秀英,今年八十岁。”
我的声音哽了一下,强行压住喉头的酸涩,
“就在几个月前的一个雨夜,她为了捡几个能换钱的瓶子,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飞了。”
会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肇事者撞了人,然后……逃了。”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震惊的面孔。
“当我接到医院的电话,需要五万块救命钱时,我身无分文。
我拼命打电话借钱,甚至给人下跪!
可我的妻子……”
“她的账户里明明躺着几百万的存款!她就在昨天夜里,刚刚转走了五十万!可她告诉我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台下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而那五十万,被她用来给肇事者,她的情人请了五十万的辩护律师。”
直播弹幕瞬间爆了。
#盛华集团首席工程师顾少恒控诉妻子##柳悦禾林浩然##五十万律师费撞人案#等词条以恐怖的速度在热搜霸榜。
“她后来找到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用我奶奶的命威胁我。她说:只要你撤诉,我就负担医疗费。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奶奶死在你面前吧。”
我低头看向第一排的秦斯淮,
“不过好在有盛华集团秦总给的机会,我得以重操旧业,并且在这里和大家控诉那两个畜生!”
“所有证据,我已全部提交给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我相信,法律会给出最终的裁决!抱歉占用大家那么多时间。”
记者们试图冲破保安的阻拦涌上来追问,秦斯淮的助理和安保人员迅速护着我离开。
秦斯淮坐在我旁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
林浩然看到微博热搜他就知道完了。
他拨打柳悦禾的电话,全是忙音。
他收拾细软跑路,护照和现金刚塞进包里,门被敲响了。
“开门!警察!”
林浩然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包掉在地上,现金撒了一地。
他脸色惨白如纸,瘫坐在地毯上。
完了,全完了!顾少恒那个废物…他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盛华的首席?!
门被强行破开。
“林浩然!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致人重伤、作伪证、以及诈骗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
“不…不是我!是柳悦禾!是她指使的!钱都是她出的!律师也是她找的!”
他挣扎着,被两名警察利落地抓住,“咔嚓”一声,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与此同时,柳悦禾的豪宅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她眼神涣散,抱着膝盖,身体不住地发抖。
手机早就被她摔碎了。
“转移财产养情夫,见死不救亲婆婆!”
“天价律师费包庇肇事者,柳悦禾林浩然天理难容!”
和林浩然一样,她也被绳之以法,罪名是诈骗。
盛华集团的智能医疗项目成功落地,股价三天内翻了三倍。
秦斯淮拍着我的肩膀,将董事会通过的股权书推到我面前:“恒哥,这是你应得的。”
项目的成功和发布会上那场撕控诉,把我的名字推到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高度。
处理完国内最关键的一轮攻坚,我立刻飞去了瑞士,
“奶奶,我来了。”我的声音放得极轻,“坏人…都遭报应了。林浩然在牢里,柳悦禾…也进去了。”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像以前无数个夜晚她哄我睡觉时那样。
“奶奶…您快好起来吧…我想让您看看您孙子…现在…也挺出息的…”
喉咙堵得厉害,我低下头,把脸埋进她枯瘦的手掌里。
就在我的泪水滴落的那一瞬间。
我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那只安静的手,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看到奶奶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又一下。
“奶…奶奶?您…您醒了?您看看我…我是少恒…是少恒啊!”
那双努力睁开的眼睛,在迷茫中挣扎了片刻。
终于,一点一点地聚焦在我的脸上。
窗外的阳光,在这一刻灿烂得足以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雪。
更新时间:2025-07-06 17:35:52